第940章 老司機

“醒醒……天亮瞭……”

楊少川迷糊中聽到有人在喊他，好像舒晴，好像任鳳萍，笑意盈盈。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是那張臉的主人是陽凡，頓時眨巴眨巴雙眼。

在陽凡面前還是有些端著的，保持自己英俊帥男斯文的樣子。

也許玩熟瞭可能會變得像黎露神或者陸堯他們一樣瞭吧，不過楊少川內心還是會保留一處神秘。

他是個念舊的人，不會輕易喜歡新的人，因此在這個世界，至少不會對誰產生感情。

不過他忽然想起瞭白文靜，如果自己就這樣生活下去，沒有穿越，是不是會在未來某個地方認識到她呢。

可能她是這個世界的自己專屬的戀人吧，在那個世界從未聽說過他她的蹤跡。

一瞬間想瞭許多，楊少川起身，摸著松軟的沙發，肩膀甚至還有些酸，不過這沙發確實舒服。

“我們出去吃個飯然後就出門找蘇簡？”陽凡已經換瞭身衣服。

“你不會還能感覺到餓吧？”楊少川下午沒怎麼活動，精神體力都是滿滿的，根本感覺不到餓。

哪怕沒有如此，在精神世界裡也很難會餓。

“饞瞭……嘿嘿……”陽凡嘻嘻一笑，不像個即將三十的女人，楊少川看著也一愣，感覺她還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

“吃什麼？”

“吃……煲仔飯吧！”

“哦對瞭，我的刀得拿著。”

楊少川以為她轉性瞭呢，忽然不吃粉瞭，不料她卻說中午吃瞭粉，晚上換個口味。

距離蘇簡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他們已經來到瞭公司附近，在這裡吃過飯等待著蘇簡就容易多瞭。

楊少川吃的少，整瞭份炒河粉三下五除二吃完瞭，陽凡瞪大眼睛望著他，自己吃粉他吃飯，自己吃飯他吃粉，真是夠夠的……

公路上被圍起來的那一片，夜裡已經被清潔工洗刷過瞭，但還是有深色殘留，楊少川在門口站著環顧四周。

這一片他從來都沒來過呢，有機會回到現實可以……算瞭。

他想到自己一個人逛似乎又沒什麼意思。

沒多時，有個大腹便便的男子拎著包走出公司大門，保安還跟他點頭哈腰地打招呼。

楊少川猜測那個應該就是老板瞭。

老板下班早倒是挺正常的，畢竟公司就是他的，哪怕今天不來都行。

過瞭許久，楊少川註意到有個人影竄過墻邊，他居然沒看清那是誰，回屋喝瞭一口水打算過去看看。

“唔？那個是不是蘇簡？”這時候楊少川看到一個少年從樓上下來瞭，他看瞭眼墻上的時間，還有一小會呢，早退？

沒等二人反應，蘇簡已經往公司後面走去，看上去格外堅定，像是打算做某件事。

“難不成現在就已經下定決心瞭嗎？”

“下定決心？”陽凡疑惑。

“就是殺老板。”楊少川語出驚人，雖然之前也曾說過，但陽凡怎麼都想不到，在這裡殺人……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汽車警報聲突然響起，劃破瞭原本寧靜的街道。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人心中一緊，他們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事情已經發生瞭。

沒有絲毫猶豫，他們立刻站起身來，匆匆忙忙地離開瞭面館。

穿過馬路後，他們來到瞭面館的後面。然而，當他們環顧四周時，卻驚訝地發現蘇簡的身影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僅如此，就連老板也不見蹤影，隻剩下一排排整齊停放的汽車。

楊少川的心頭湧起一股不安，他總覺得有什麼人在附近窺視著他們。他警惕地四處張望，但每次回頭時，卻都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陽凡則在汽車之間穿梭著，焦急地尋找著蘇簡的下落。她繞過一輛又一輛的汽車，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

突然，陽凡的目光被一輛車旁邊的某個物體吸引住瞭。她定睛一看，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失聲驚叫：“小川——”

楊少川聞聲而至見到瞭癱倒在汽車旁邊的那人，就是剛才看到的老板，他皺起眉頭朝四周看瞭眼，隨後在他身上摸索著，終於摸出一把鑰匙。

在陽凡瞪大眼睛不知所措之下，他將後備箱給打開瞭，然後拖拽著老板塞進瞭後備箱，而地上的血跡沒辦法瞭。

接著楊少川上車，看瞭眼中控說:“喲，還是自動擋的……你愣著幹嘛？上車！”

“……”陽凡嚇得瑟瑟發抖，殺雞殺魚她幹過，可是殺人……雖然不是她殺的，但是跟著處理這件事，還是挺刺激精神的，“我們……我們去哪……”

“去拋屍，替蘇簡處理麻煩。”楊少川說著很不熟練地操縱著他的技術，好在這邊出入還算方便。

“蘇簡幹的……”陽凡怎麼也沒想到，那樣一個少年，會幹出這種事來，不過馬上想到，就這樣帶著屍體離開好嗎？

“放心，這是精神世界，不是現實，現實我特麼連碰也不會碰一下，看到就走……我不會給自己惹麻煩。”楊少川看出瞭她的擔憂，此時車已經開出瞭公司，外面小區的保安看到車牌馬上就放行瞭，完全沒註意裡面坐著的人。

當車駛入主路之後，楊少川原本緊張的情緒也逐漸平穩下來，緊張的是第一次開車上路，這種情緒不同於其他。

關乎到內心最隱蔽的恐懼，他一直都對汽車感到恐懼。

“你是不是開得有點慢……”陽凡坐在副駕瞥瞭他一眼。

“……這種速度我感覺……好吧，確實有點慢，我技術還不到位……算瞭，我停車。”楊少川沉默瞭一會緩緩將車停在瞭路邊，隨後出來到瞭副駕，“你來開……你不是考過駕照瞭嗎？”

“啊？我？”陽凡震驚，隨後暈暈乎乎坐上瞭主駕，倒不是說讓她開車而感到驚訝，而是讓她開車拋屍這件事，還有些恍惚。

不過等陽凡上車操作，車進入主路後，速度逐漸提瞭上來，楊少川抓緊瞭上梁的把手，但感覺到雖然速度快瞭，可是行駛卻很穩，也就放下心來。

陽凡與其他女司機相比，確實有點東西。駕車時全神貫註，一言不發，額頭上甚至滲出瞭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楊少川見狀，隻是淡淡地瞥瞭她一眼，並未言語。

車子終於抵達瞭那片荒墳林，前方道路崎嶇難行，已無法繼續前進。楊少川下車，打開後備箱，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隻見後備箱內已被鮮血浸透，顯然這一路上，鮮血不斷地滲出到後備箱，也不知道有沒有灑落在路上。

這片荒墳林異常荒涼，新草與舊草交織在一起，密密麻麻，根本沒有可供行走的道路。楊少川和陽凡各站在屍體的一端，艱難地拖著它，緩緩向林子深處挪動。

甚至都不需要挖坑，有不少坑坑洞洞的，楊少川挑瞭一處最大的坑把老板丟瞭進去，這時候他才發現，老板眼睛還睜著，這可不是好的征兆，死不瞑目啊！

要是夜裡變成鬼回來就麻煩瞭。

於是楊少川讓陽凡上一邊去，別被老板看清瞭長相，省得不吉利，隨後自己跳瞭下去，望著老板看瞭一會。

陽凡:“……”

“雖然你我無冤無仇，但蘇簡殺你想必也有自己的理由，從一開始可能就已經註定好瞭的事，也許你就該死……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瞭……”說完楊少川心一橫，將腰間的大刀拔出，對著老板的眼睛橫劈瞭過去，直接將他腦袋給劈出一道深印，眼睛都看不清瞭。

順便將四肢也砍瞭下來，以防萬一，之前那個林劫的事還歷歷在目，沒把人分屍，他總覺得對方還能活。

補刀這種事永遠是最重要的。

做完這些，他才從坑裡出來，望瞭眼五馬分屍的老板，腦袋都看不清是誰瞭。順手看瞭眼自己的刀，這把刀就是快，連血都沒沾在自己身上，就已經處理好瞭一切。

“埋上吧，這樣放著也不好看。”楊少川揮瞭揮手和陽凡說道。

“……你倆真行，幹這事都不帶和我商量的，我現在還怕著呢，……你該不會是專業的吧？”陽凡抖瞭抖，一邊填土一邊說問，下意識還去看瞭眼坑裡的老板，頓時皺起眉頭。

“為瞭出去，可不就得不擇手段嘛……不過放心，依我看，這個老板不像是好人。”楊少川拍拍陽凡的肩膀說，“我沒事會學習很多奇怪的東西，但現實基本都用不到……”

“比如拋屍？”陽凡聳聳眉毛。

“……這隻是其中一項，實際上我的做法很粗略，這種情況下，如果想要不被人發現，其實挺難的，我們太幸運瞭，沒有監控，路上又沒有撒下血液，關鍵是那個小區的保安還……”楊少川還沒說完，就已經看到陽凡蹲在原地不動瞭，“怎麼，不舒服瞭？”

“……頭暈……”陽凡也屬於是反射弧有點長瞭，直到現在也感覺心裡難受想吐。

“我本以為之前在陰間，我們見到夠多瞭呢……”楊少川想起那個畫面才感覺到觸目驚心，整個旅店全都是鬼，還有滿墻滿地都是血。

“嘔……”陽凡聽到後再也繃不住瞭，直接對著坑吐瞭起來，把剛才吃的都吐幹凈瞭，好一會都沒緩過來。

楊少川見她這樣也有些不適瞭，來到回到車裡，取來兩瓶礦泉水，然後遞給陽凡一瓶。

二人在這邊稍微歇息著，直到天色逐漸暗下來，聽著荒草叢裡的蟲鳴，感覺相當不真實。

“你說……我現在跟你做的這件事，算不算壯膽啊？”望著暗黃色的天空好一會，陽凡才開口對楊少川問。

“算是吧……不過僅限這裡。”楊少川開瞭個玩笑，陽凡沖他翻瞭個白眼抿嘴一笑，也算是緩過來瞭。

差不多感覺好多瞭之後，楊少川將大刀放回身上，起身上瞭車:“你開車技術好，你來吧……我歇會……對瞭，去你傢。”

還是為瞭保險起見，暫時不回宋茗那邊，而且他們夜裡還要去調查其他事情。

陽凡望瞭眼已經被填上的坑，她還是有些不踏實，但事到如今，賊船算是上去瞭，內心也多瞭一份心事。

她一邊想著別的事，一邊飛快在馬路上行駛著，在楊少川看來就像個老司機，已經飆到瞭60碼，多次想提醒她一下，想想還是算瞭，人傢心裡有數。

而楊少川不清楚的事，陽凡也是這麼想的，她感覺楊少川行事手段簡直就像老司機，熟練的很，他該不會常幹這事吧？

驅車回到瞭自己住的地方，陽凡一言不發往床上一趴，她隻想好好睡一覺，等明早再說，感覺自己精神有些疲憊。

“等會凌晨我叫你起來。”楊少川沖她喊瞭一聲。

“知道啦。”

回想起來，楊少川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就是他在下午停車棚感覺到的其他人影。

當時該不會有人在附近吧？

而且肯定不是蘇簡，如果是他，已經跑出來跟二人說點什麼瞭，畢竟都知道他想要幹掉老板。

那麼那個人會是誰呢？

楊少川在這裡遇到過的每個人，他都能記住對方，但那個人帶給他的感覺是陌生的，也就是說那個人不屬於任何楊少川見到過的，迄今為止還有誰在關註著自己這邊呢？

他將熟悉的人一一排除，宋衷，林卷卷，外婆，保姆，阿彪，亦或者是其他被宋衷控制的撲克牌代表者。

但他們身上都會有宋衷的氣息，因此也排除瞭，那……

該不會是蘇簡的媽媽吧？

楊少川內心一笑，這怎麼可能，雖然說迄今為止沒見過面的隻有蘇簡的媽媽瞭。

看樣子今晚之後，需要見一見這個神秘的蘇簡的媽媽瞭，她或許也是大傢離開這裡的條件之一。

隨著夜深，楊少川抬頭朝窗外看瞭眼星空，今夜看上去還挺漂亮呢，除瞭沒有月亮。

大片大片陰雲在空中覆蓋著，幸好把老板分屍瞭，不然楊少川還真擔心他會詐屍呢。

看到墻上的鐘表顯示十一點瞭，他感覺差不多之後，他吐出一口氣來，起身去敲瞭門:“該起床尿尿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