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星紋劫·朱狼血戰錄》
永夜元年,欽天監的渾天儀裂成三百六十片。監正顧衍之蘸著血在龜甲刻下\"熒惑守心,貪狼噬月\"時,天機閣初代閣主南宮燎正將朱雀紋烙在左臂——火油混著金粉滲入皮肉,夜空中的翼宿七星突然亮如白晝。
\"星圖顯聖瞭!\"弟子們跪拜在地。南宮燎卻盯著北方天際,那裡有顆赤星正蠶食月輪。血衣樓初代樓主韓猙從暗處走出,玄鐵面具上貪狼星紋泛著青光:\"南宮兄,你我約定該兌現瞭。\"
兩人掌心的星紋同時灼燒,空中浮現上古帛書殘影:**「朱鳥鎮南,蒼狼狩北,共守劫劍。」** 但帛書末端被火焰吞噬,缺失的正是分贓之法。
九嶷山巔的青銅鼎內,浮沉著七十二顆童男童女的心臟。南宮燎割開手腕,朱雀血在鼎身畫出二十八宿;韓猙的貪狼匕刺入鼎耳,北鬥九星倒映在血泊中。
\"以星為契,歃血為盟。\"南宮燎指向鼎內浮現的九劫劍虛影,\"你取劍魄,我掌劍鞘,共禦熒惑之劫。\"
但劍魄離鞘的剎那,鼎中血水突然沸騰。韓猙的瞳孔倒映出南宮燎背後的刀光——本該鎮守南疆的朱雀旗,此刻正插在血衣樓暗衛的咽喉。
天啟三年上元夜,金陵城八百朱雀燈同時炸裂。血衣樓\"七殺堂\"的狼衛們發現,每盞燈紗都暗藏離火符,燃燒的灰燼在空中組成《焚狼陣》。
\"南宮老賊負盟!\"韓猙長子韓絕劈碎最後盞花燈,燈芯裡掉出半枚染血的朱雀佩——正是其妹韓璃的貼身信物。三日前,她作為質子送入天機閣,如今隻剩這枚殘玉。
玄武湖底,韓璃的屍身被鐵鏈鎖在青銅棺內。她的後背被剝皮制成長卷,上面用金線繡著《貪狼破軍圖》,脊椎處插著九根朱雀紋釘。
白鹿原會戰持續瞭三十三晝夜。天機閣的\"離火朱雀陣\"將原野燒成琉璃,血衣樓的\"貪狼噬月陣\"卻引動潮汐異變。當雙方死傷超過十萬時,夜空突然墜落九顆流火。
\"是熒惑劫劍!\"南宮燎的朱雀旗指向隕星。韓猙的貪狼匕卻刺入盟友後心:\"星圖顯示,今夜該換執劍人瞭。\"
混戰中,第九顆隕石砸出千丈深坑。坑底的青銅劍匣自動開啟,飛出的九劫劍卻一分為二:劍鞘烙著朱雀紋,劍身刻著貪狼星。兩派對峙的裂縫從此深入星淵。
景和十七年,血衣樓送來和親的聖女拓跋月。婚轎入閣那日,九千隻赤雀繞梁三日,南宮氏少主親手為她戴上朱雀金步搖。但合巹酒飲盡的剎那,新娘的嫁衣化作萬千狼影。
\"韓猙老匹夫竟用《貪狼替身術》!\"長老們驚呼。拓跋月的臉皮褪下,露出韓璃之女韓昭的真容。她腹中飛出的不是胎兒,而是三百年前被封印的貪狼劍魄。
南宮氏祠堂突然崩塌,初代閣主的朱雀骨從靈位飛出,與劍魄在空中纏鬥七日。最終劍魄遁入西北,朱雀骨化作齏粉,聯姻成瞭兩派最後的體面。
永夜四十九年冬至,天機閣擺出\"朱子宴\"示好。當第九道朱雀羹端上時,血衣樓使臣突然七竅流血——每道菜裡都暗藏二十八星宿之毒。
\"好一招'星宿斷腸散'!\"韓猙之孫韓九幽撕開錦衣,露出刻滿貪狼咒的胸膛,\"但你們忘瞭,《狼食篇》可吞星噬月!\"
他生吞瞭整桌毒宴,瞳孔化作北鬥陣圖。毒性在體內煉成貪狼煞,反噴出的毒霧將天機閣十二長老蝕成白骨。宴廳地磚下突然浮出初代歃血鼎,鼎內殘留的盟約血酒已釀成穿腸鴆毒。
泰昌元年驚蟄,血衣樓總壇飛出九千狼魂。天機閣的\"朱雀焚天陣\"卻提前引動天火,將狼魂煉成鎖鏈捆住韓猙金身。混戰中,南宮氏庶子南宮昭突然反叛,用朱雀劍刺穿父親靈臺。
\"星圖早該更迭瞭。\"南宮昭踩著父屍大笑,背後的貪狼星紋刺青滴著血。韓九幽的狼爪卻在此刻穿透他胸膛:\"蠢貨,你以為我教你的《貪狼易宿術》是真本?\"
兩人同歸於盡時,九劫劍從地脈飛出。劍鞘與劍身激烈碰撞,炸開的星火點燃瞭《星紋劫》真正的秘密——朱雀與貪狼本為一體,分裂隻因初代閣主私藏瞭第三道\"熒惑紋\"。
鹿提俠撫摸著劍鞘上的朱雀紋,提俠劍身的貪狼星正在共鳴。往生河顯現的真相令他窒息:南宮昭與韓九幽的殘魂仍在角力,他們的每次轉世都在重演相殺。
\"該結束瞭。\"他割開手腕,以朱雀貪狼混血浸染九劫劍。當劍身浮現熒惑紋時,初代歃血鼎從時空裂隙墜落,鼎內帛書終於顯現全貌:
**「朱狼本同源,熒惑方為劫。
雙紋合一時,九霄盡染血。」**
夜空中的翼火蛇星宿突然暴漲,母艦的陰影掠過月輪——這場延續千年的宿怨,不過是高等文明觀測的實驗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