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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方天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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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方天畫影

乾學州界,宗門勝地。

整個州界,自一個月前開始,便處處張燈結彩,車水馬龍,一片繁華勝景。

靈馬如長龍,珍獸拉車,華蓋遍地,步輦如雲。

一艘艘吞雲吐霧的巨大雲渡,乘著風脈,自遠方駛來,停靠在乾學州界的渡口。

雲渡之上,陸續有修士下船,抬頭望天,為眼前山川綿延,宗門林立,學風蔚然的乾學勝景而驚嘆。

密密麻麻的修士,沿著不同的道路,匯聚於乾學州界,如同百川歸海,聲勢浩瀚。

來自不同州界,不同勢力,身份各異的修士,或是求學,或是遊歷,或是尋道訪友,或是開闊眼界,皆齊聚於此,共赴這一場乾學論劍盛事,一睹九州天驕的風采。

而因修士眾多,乾學州界,甚至破例解瞭“禁空”限制。

白茫茫的天空之上,偶爾有雲船飛渡,靈舟穿梭,帶著華麗的尾雲,停泊在各宗門世傢駐地。

甚至不時有羽化真人,靈力化羽,乘雲踏空,隻身於天邊飛遁,姿態瀟灑,宛如謫仙。

羽化境乃是高境修士。

在一些中小州界,數百年難得一見。

有些修士,甚至終其一生,都不曾得見真人之面。

但如今在乾學州界,隻一抬頭,便可見羽化登空,凌天飛渡,當真令不少修士震撼莫名。

他們自中小州界而來,自詡見識不凡,可此時踏入乾學州界,眼見周遭景象,一時間竟真的有超凡脫俗,“飛升”仙界之感。

而位居整個乾學州界中央的論道山,更是此次盛事的焦點。

此時,論道山前,水泄不通。

各個宗門的弟子,穿著各自宗門的道袍,齊聚於此。

從上往下看,天驕弟子漫山遍野,如山如海,但各自清一色的道袍,又連成一片,宛如一副巨大的,五顏六色,但又井然有序的唯美綢緞。

太虛門的隊列,也在其中。

一身玄白道袍,身姿筆直,溫潤儒雅的荀子賢長老,站在隊列最前面。

此時他對著太虛門的弟子,緩緩開口道:

“三日後,論劍就開始瞭。在此之前,我帶你們熟悉下場地,跟你們說下具體規則。”

一眾弟子神情肅穆,略帶緊張,拱手道:“是。”

荀子賢長老往右手邊看瞭看,見一身太虛道袍,清俊脫俗的墨畫,乖順地跟在他身邊,微微點瞭點頭。

這是老祖的吩咐。

墨畫外出時,跟著哪個長老,那個長老就必須要保證他的安全。

論劍大會,修士眾多,魚龍混雜。

雖然按理來說,沒人敢搗亂,但以防萬一,還是要把墨畫看好。

荀子賢又看瞭墨畫一眼,而後轉頭道:“隨我來。”

而後荀子賢便帶頭,引著太虛門弟子,沿著山道,一一進入瞭論道山內。

論道山內,此時滿是各宗弟子,人山人海。

這是論劍的內場。

山勢廣袤,地勢錯綜。

一塊塊地形各異的論劍場地鱗次櫛比。

上空五品大陣的光芒,凝成屏障,恢弘而浩瀚。

眾人一邊走,一邊看,不免心中驚嘆。

他們此前隻在“觀眾席”上看過論劍山,沒進過內場,沒感受過這宏大而肅穆的氛圍。

此前他們也不需要親自上場,所以感受自然不同。

荀子賢一邊走,一邊替弟子們講解道:

“前面便是論劍道場,三日後,你們抽簽,排對局,而後就會在這場地裡,與其他宗門弟子,憑著修為道法一較高下……”

“修行九年,隻有這一次論劍的機會。”

“論劍的賽制,按‘天地玄黃’,分四等戰局。”

“你們先參加的,都是‘黃’字局。”

“每贏一場,累計一場勝局,也為宗門累計一個勝點。贏到一定局數,就晉級到‘玄’字局。”

“也不是非要全勝才能晉級,還是有容錯的,但也別輸太多。”

“整體而言,主要是看實力,也看一部分運氣。”

他的聲音溫和,但借助靈力擴音,還是傳到瞭數千弟子耳中。

荀子賢頓瞭下,又解釋道:

“戰局的形制,也分很多種……”

“‘黃’字戰局,是基礎戰局,用來進行初步選拔的,形制比較簡單,大多都是直接明瞭的‘決勝戰’。”

“一定時間內,將敵方五名弟子全部擊敗,則獲得優勝。或者是,時間到瞭,哪方在場的弟子多,便獲勝。”

“到瞭‘玄’字戰局,規則就不大一樣瞭,戰局會更復雜一些,不再是簡單的打打殺殺瞭。”

“既包含基礎的‘決勝局’,也包含‘生存局’,‘獵妖局’,‘斬首局’,‘守城局’,‘攻城局’等等……”

“戰術千變萬化,獲勝的條件也各有不同,若要優勝,難度也更高……”

……

荀子賢耐心解釋著。

“子賢長老,”墨畫好奇問道,“這些賽制,跟道兵作戰好像。”

荀子賢點頭,“這本就是仿照道兵征戰,而定下的論劍賽制。”

修士間的廝殺戰鬥,也沒有比道兵征戰,更驚險復雜,更變化萬千,更能磨礪心性瞭的。

當然,這隻是五人小規模的“論劍”,與真正成千上萬大規模的道兵殺伐,還是不同的。

隻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在形制上,的確是一個骨子刻出來的。

“論道山老祖宗,特意定下這些規矩,將此流傳下來,也是有深意的。”

“居安思危,防患於未然。”

“生於承平之年,不忘生靈塗炭的修道戰爭之災……”

荀子賢輕嘆道。

墨畫默默點瞭點頭。

之後荀子賢帶著眾人,繼續往前走。

走到一處山巔,荀子賢指著頭頂光華璀璨,虛空蕩漾,如琉璃晶瑩的光幕道:

“這便是,五品論道山大陣。”

“是一套奪天地造化,蘊含虛空之力的五品大陣!”

一眾弟子,紛紛仰頭望去,感知著虛空蕩漾間,那恐怖到無以言表的陣法之力,全都震撼失聲。

五品……大陣……

墨畫震撼之餘,心潮澎湃。

“也不知自己有沒有一天,能構建出五品洞虛級別的大陣來……”

一想到自己能洞悉虛空陣理,構建五品洞虛大陣的那天,墨畫便有些心旌搖蕩,神思不屬。

荀子賢看著墨畫憧憬的目光,忍不住溫和一笑。

曾幾何時,他年幼求道,第一次見這論道山大陣時,也和墨畫這般,滿是震撼和憧憬。

雖然五品大陣,實在太過遙遠,他修道至今,也不曾摸到邊際。

但能有這份憧憬,也是好事。

荀子賢轉頭,問道:“你們可知,論道山的五品大陣,是用來做什麼的”

眾人面面相覷。

論劍的東西,他們很多隻是看個熱鬧,不曾深究過。

倒是墨畫,此前做過一些研究,答道:“是借虛空之力,保護弟子的。”

荀子賢頷首,“論道山大陣,不是殺陣,不是困陣,也不是一般的防禦陣法。”

“這個大陣,是論道山的老祖宗,專門為論劍大會設計的。”

“借大陣的虛空之力,保護論劍的弟子……”

“三日後,你們論劍之時,每人會發一枚‘論道玉’,形如水滴,精致如墜,配在額頭上。”

“這枚論道玉,與這論道山的大陣之力相連,會形成虛空之罩,替你們承擔論劍時所受的傷害。”

“這枚論道玉,就相當於你們的‘性命’。”

“論劍前,會有數位長老,根據你們的血氣,肉身,靈力,來公平公正地評估你們的‘承傷’額度。”

“這個額度,就是你們論道玉的‘血量’。”

“交戰之時,一旦受瞭致命傷,‘血量’清空,論道玉破碎,也就意味著論劍敗北。”

“大陣便會發動,借虛空之力,將你們強行傳出論劍場地。”

“這樣便可保證,弟子們參與論劍時既可拼盡全力,放手一搏,也不必擔心真的殺人,或者被殺……”

荀子賢娓娓道來。

這是論劍,不是謀殺,也不是養蠱。參與論劍的每個弟子,都是世傢嫡系,宗門人才,不可能真的讓他們去“以命廝殺”。

否則辛辛苦苦培養的弟子,論劍一次,死傷一片。

不隻世傢不同意,就是宗門本身,也要吐血。

那些真正的天之驕子,乃是得天獨厚的人才,若真因論劍,死瞭或者殘瞭,誰也賠不起。

荀子賢看向天空,頗有些感慨道:

“這等頂級的五品虛空大陣,整個修界,現存的也寥寥無幾。”

“沒有這虛空大陣,保護天驕子弟的周全,讓他們放手一搏,無所顧慮地真正拼殺一場,論劍是很難辦起來的……”

“正因如此,也幾乎隻有乾學州界,才能舉辦這種獨一無二的‘論劍’大會,吸引天下人才,匯聚一堂,讓九州各地修士,前來觀禮,方有如今的盛事景象……”

一眾弟子目光明亮,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大陣的事說完,荀子賢又帶著眾人向前走,一邊熟悉場地,一邊見縫插針,補充一些具體的規則:

“參與論劍,所攜帶的修道物品,也是有嚴格限制的。”

“靈石定量,不能多帶。”

“丹藥若幹,你們自己挑選。”

“這兩樣,都由論道山提供,不能私自攜帶。尤其是丹藥……”

荀子賢補充道,“此前就有弟子論劍,為瞭取得好名次,偷偷嗑瞭違禁丹藥,差點自爆而亡,惹出瞭不小的麻煩,所以此後,也就禁止私帶丹藥瞭……”

每一個離譜的規定後面,都有一個離譜的案例。

“符籙也不能自己帶,論道山也會提供。每個弟子,限選一枚二品高階符籙。”

“靈器倒是可以自己帶,同樣限定二品高階。”

畢竟靈器比較特殊,大多弟子,甚至還會將靈器,溫養成本命法寶。

與靈器的契合,本身也是修士實力的一環。

所以,靈器允許弟子自己帶。

“但靈器會限定數量和類型,鎧甲,武器,飾品等靈器,每樣隻能帶一件。”

“然後,就是陣法。陣法同樣有限定,每人隻能帶一副,而且限定二品中階……”

墨畫差點以為自己聽錯瞭,“二品中階”

荀子賢點頭,“中階。”

墨畫有些不理解,“丹藥,靈器,符籙,都限定二品高階,為什麼陣法隻能用中階”

荀子賢道:“因為一般築基後期弟子,最多隻能畫出二品中階陣法……”

墨畫愣住瞭。

荀子賢道:“這是根據一般情況來定的……”

“一般築基修士,根本畫不出二品高階陣法,這算是超‘規格’的能力,自然要限制。”

“而且,二品高階陣法,威力太大,無論是攻防,還是困敵,效果也都太強瞭,若允許弟子們用,那所有戰術,必然會圍繞‘陣法’開展,這與論劍的初衷相違背瞭。”

“論劍大會,還是要以‘鬥法’為主,其他為輔。”

墨畫有點傻眼瞭。

他這才意識到,他被乾學州界的天才們“拖後腿”瞭。

乾學州界內,廣大天驕弟子落後的陣法水準,限制瞭他陣法的發揮。

這種太細節的規則,墨畫此前根本沒留意到。

也沒人跟他說。

因為這種陣法難度,一直都是“默認”的。

但墨畫與所有人都不一樣,他的陣法水準太高瞭,他“默認”的基礎陣法,一直是“高階”的陣法。

甚至高階的陣法,在他眼裡,也隻是稀松平常。

他萬萬沒想到,論劍大會配給的陣法,隻能是“二品中階”……

墨畫嘆瞭口氣。

規定是別人定的,他也沒辦法。

而且細細想來,這的確也很合理。

但沒有陣法的話,自己就又少瞭很多“底牌”。

墨畫皺眉尋思片刻,忽而想起什麼,又問道:

“子賢長老,除瞭這些,還有其他東西能帶麼”

荀子賢道:“大體就是這些,除此之外,儲物袋裡,還會塞一些雜物,用來模擬真實的戰鬥情況。”

墨畫靈機一動,小聲問道:“那雜物裡面……”

荀子賢一眼窺破瞭他的心思,點頭道:“有的。”

墨畫立馬又開心瞭起來。

荀子賢淺淺一笑,搖瞭搖頭。

之後一行人,繼續浩浩蕩蕩向前走。

墨畫一邊走,一邊考慮“二品中階”的陣法限制。

這種限制,會不會對自己的戰術有影響。

尤其是,涉及到太虛門其他弟子的戰術。

考慮瞭片刻,墨畫發覺影響的確是有,但也並沒有那麼大,隻是威力弱瞭些,大體上還是通用的。

而且還沒到真正論劍,還是有時間臨時調整的。

墨畫這才放心下來。

走著走著,一行人很快走到瞭論道山末端,外面就是“觀禮”的席位。

此時天空中,卻橫亙著一塊巨大的,古怪的“白佈”。

弟子們紛紛覺得驚奇。

墨畫也有些不解,便指著“白佈”問道:“子賢長老,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靈器。”

“靈器”墨畫一怔。

荀子賢道:“那是四大宗為瞭此次論劍,特意鑄造的一個巨型‘顯影靈器’。”

“外觀上,就是一幅巨大的畫幕。”

“論劍之時,上面會清晰呈現出,弟子們論劍的影像,以供乾學和九州各世傢,各宗門的弟子觀看。”

“此靈器造價不菲,名為……”荀子賢緩緩道:

“方天畫影!”

方天畫影……

一眾弟子,紛紛抬頭望去,看著遮著半個山頭的巨大畫幕,想著上面即將具體呈現出,萬千弟子論劍爭鋒的盛況,神色震撼。

墨畫也震撼,而且被震得頭皮發麻。

他心裡都無語瞭。

本來他的打算,就是“悶聲發大財”,將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藏一藏。

到時候混戰一起,他偷偷摸摸搞點小動作,也沒人能留意到。

可他萬萬沒想到,論劍大會竟然搞瞭這麼大一個方天畫影,用來“投影”。

這麼大的影幕,他的底牌還怎麼藏

到時候,怕不是連褲衩的顏色,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這麼大一個“方天畫影”,一看就不便宜。

墨畫心裡忍不住腹誹。

也不知四大宗裡,到底是哪個吃飽瞭撐的,費這麼大代價,造出這麼大一個東西……

這比“二品中階”的陣法限制,還要針對他。

當然,四大宗也有可能,單純就是為瞭方便觀眾“觀禮”,才造瞭這麼大一幅方天畫影。

但墨畫心裡還是很鬱悶。

一直到參觀完論劍場地,回到太虛門,坐在瞭弟子居桌前,墨畫還是皺著眉頭。

別的不說,但這個方天畫影,實在是太克自己瞭……

他可不想做“顯眼包”。

但造都造出來瞭,他又不能偷偷跑去把它給炸瞭。

更何況這方天畫影,一看品階就很高,他就算炸,也未必炸得動。

“罷瞭……”

墨畫嘆瞭口氣。

事已至此,那隻能想辦法,將自己藏得更深一點瞭。

不透露自己的真正底細,韜光養晦,“扮豬吃虎”,藏得越久,藏得越深越好……

“這就不得不,好好籌劃一番瞭……”

墨畫又將原本的計劃拿出來,重新進行規劃。

怎麼步步為營,既掩蓋自身實力,又能一步步取得勝利,在不暴露自身底牌的情況下,一步步走得更遠……

這個難度就極大瞭。

不過大體的思路,在墨畫的規劃下,也一點點清晰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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