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因人而變的歷史
“我寧願誇周易卡車改裝的好，也不會說他演的好。”
2月12日，正月初四。
在可口可樂的新春活動中，作為特邀嘉賓出場的薑汶當場駁斥瞭身旁周易那笑嘻瞭的言語，右手食指指著後者，令全場笑出聲：“我跟你們說，他這人壞的流油。”
“沒辦法，長得帥總是會遭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惡意。”
坐在高腳圓凳上轉瞭半圈的周易故作無奈一攤手：“總是會遇到那麼一些人喜歡睜眼說瞎話。”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薑汶自己都笑嗆聲瞭：“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特意找人定制的卡車確實不錯，如果金像獎有最佳道具獎的話，那頒給周易那我是一點意見沒有。”
“糾正一下，是參考你的意見改的，是你親手在電影裡殺瞭你自己。也就是說，如果真有最佳道具獎，那這個獎應該是你拿。”
“……”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來薑汶更繃不住瞭。
他媽的小比崽子不講武德，套他的話來改裝車子反過來撞他。
還有王法嗎？
還有天理嗎？！
一場新春活動，圓滿的做到瞭以歡聲笑語開始、以歡聲笑語結束。
雖然拿瞭可口可樂的出場費，但薑汶還是恨不得自己開車再把周易給創一遍。
“錢不錢的不重要，我就想把你也給撞死一次。”
茶舍內，“啪”地一聲把車鑰匙扔在瞭方桌上後，一挽袖子的薑汶嘴裡咬著雪茄，語氣那叫一個不死心：“所以，來不來？李東方這個角色我隨時可以為你修改。”
李東方，薑汶正在籌備的新電影《太陽照常升起》中的一個角色。
雖然沒有任何的書面形式文件、通知，但薑汶的導演之路已經臨近解禁這事已經圈內共識瞭。
年關一過，薑汶自然是早早開始為自己解禁復出後的第一部電影做準備瞭。
已經成功上位的周昀雖然還沒等到薑汶離婚，但現在儼然一副賢內助的形象，坐在邊上專心為談事的兩人泡茶。
周易搖頭，底線紋絲不動：“你的電影劇本狗看瞭都搖頭，更別提我瞭。”
“那你就做全套配樂吧，這總歸是你內行瞭吧。”繞瞭一大圈，薑汶總算是露出瞭自己的狗尾巴。
縱觀周易出道以來所做的配樂，都是單獨的主題曲或者宣傳曲，做電影全套配樂是一次都沒有。
薑汶原先與周易約
定好的時候，雙方都很模棱兩可。
周易笑瞭。
接過臉上同樣露出笑容的薑汶所遞過來的雪茄：“嘶，合著在這等著我呢？”
“沒辦法。”
眼看周易遲遲沒有點，薑汶啜瞭一口，笑著指點江山：“托你的福，英煌楊老板那邊倒是給錢給的很敞亮。人都這麼爽快瞭，我總得給人點盼頭不是。”
“人定好瞭？”
“還沒，李東方和那個大學老師還沒定下來。就是劇本裡那個潔身自好、舉止文雅的南洋華僑。”
薑汶搖搖頭：“李東方倒是好找，回學校隨便抓幾個畢業生試戲都可以，像劉葉鄧朝都可以試試。但那個大學老師，現在都還沒找到合適的。”
“上瞭年紀的男演員那不是一抓一大把，梁佳輝演不就綽綽有餘嗎。”
“你來出錢。”
聽到這個名字的薑汶也沒在意，隻是輕描淡寫地給出瞭一個答案。
太貴瞭。
作為香港目前最火熱的演技派男演員沒有之一，他的檔期簡直可以說是擁擠的可怕。就這麼說吧，光就是2005年這一年，這個男人正在等待上院線的片子就有足足5部之多。
雖然梁佳輝本人願意零片酬出演《太行山上》，但不代表他可以低價加盟《太陽照常升起》去演個配角。
除非他找英煌加錢或者自掏腰包補上，亦或者薑汶能把人說服哄騙過來。
“那告辭。”
也就隨口一說的周易擺擺手：“反正我就一個寫歌的，你片子什麼時候出來我什麼時候開工。”
他確實可以投錢，薑汶也確實可以找他投錢——
但兩人都很默契的避開瞭這個選擇。
本來薑汶是打算找周易來演這個李東方的，但眼下既然其沒這個意願，他也不好真搞什麼死纏爛打。
而與薑汶一樣，將目光盯到瞭周易身上的導演，還有張一謀。
在雅典奧運會之後對周易救場算是十分感謝的張一謀在籌備新電影時，腦海中所浮現出的第一人選就是周易。
他是個閑不下來的人，精力十分旺盛。
在《千裡走單騎》這個自我滿足的文藝片項目結束後，不滿足於隻等待上映的張一謀立刻馬不停蹄的開始瞭下一個項目——他還要拍一部商業片。
不僅是商業大片，還是再次準備沖擊奧斯卡的那種。
過瞭個年的功夫，他就已經有瞭靈感——他打算拍一拍瑰
麗的宮廷，劇情方向則是脫胎於《雷雨》。
“那你說的這個劇情裡的王，你打算找誰？”聽搭檔說完概念的張維平皺眉。
“梁佳輝，他很適合。”
張一謀思考片刻，從腦海中尋摸到瞭一個人選。
倘若周閏發沒被周易打到丟失市場徹底交惡的話，其倒是一個好選擇。畢竟要沖擊國外市場的話，他還算有用。
但現在，張一謀不傻。
周易現在可是跟中影合作開公司的，何必自討沒趣。
圈子裡有演技的那麼多，不差你周閏發這一個，梁佳輝更是可以說能完美包圍掉周閏發的生態圈。
“不過，你確定周易願意來嗎？”
“試試看。”
“……行吧。”
抱著試試看態度的張維平還是聯系上瞭周易的經紀人，給出的餅也是一個比一個大——
保底超過3億元的制作成本，可視情況追加到4億；
繼《英雄》之後又一次沖擊奧斯卡的大作；
有大牌影帝、影後加盟為影片保駕護航等等等等……
總而言之一個字：來就對瞭！
“張一謀保證可以為你量身打造角色劇情。”
周易：“……”
小詞整的還一套一套的，要不是他真看過《滿城盡帶黃金甲》指不定真能被唬過去。
他對這電影就倆印象——
大雷、到處都是勒出來的大雷，還有鞏利這個大明星的大雷；
以及周傑綸唱的《菊花臺》。
“就說我沒時間也不想拖累電影主創，另找高明吧。”
……………………………………
“另請高明？真的假的？”
傢。
正在吃飯的程好看著正在大快朵頤的男人，對於這個說法提出瞭自己的質疑：“就你這演技還能被追著給戲份？”
周易筷子敲瞭敲碗邊，不滿地斜瞭回去：“你懂不懂什麼叫流量啊。”
程好不置可否：“不是很懂，但很顯然，能從你嘴裡以這種語氣說出來的，應該不是什麼好詞。”
不瞭解流量那還能不瞭解你嗎。
被噎回來的周易想要反駁，但嘴巴幾次張瞭又張，在女人那笑瞇瞇的註視下愣是沒辦法把話說出口。
“我吃飽瞭，謝謝。”
“先別急著走。”
眼看著周易起身佯裝要走，程好還
是很配合很給面子的挽留瞭一聲，順手從一旁的椅子上抄起份文件夾遞給瞭男人：“最近有部在地方臺很火的劇，叫《仙劍奇俠傳》。
“這劇裡的一首插曲疑似抄襲你當年的歌曲《東風破》，現在在網絡上引起瞭許多討論。
“唐人找瞭王小魚想管控，但我印象裡好像這部劇早前跟你們合作瞭吧？”
？
仙劍奇俠傳？
哦，《逍遙嘆》啊。
瞬間反應過來是什麼事的周易翻開瞭手頭王小魚搜集上報的詳細資料——
明明作詞作曲編曲分別由兩位臺灣的知名創作人包辦，但呈現出來的聽感卻與周易當年的《東風破》極為相似，副歌部分往後甚至能直接無縫銜接唱串瞭。
“買的是燕茲唱的《殺破狼》，《東風破》太貴，他們已經沒錢瞭。”
掃一眼就大致瞭解瞭情況的周易也沒太在意。
華研唱片顯然也清楚的知道這首歌與《東風破》的相似之處，在《仙劍1》於臺灣首播的時候就提前營銷瞭一波致敬——
致敬臺灣樂壇這些年的遺憾：周易。
都已經致敬瞭，那歌曲像一點很正常吧？
而在內地，唐人更是有著天然的優勢——
男主李逍遙的扮演者胡戈是周易鐵桿粉絲這事一早就被拎出來搞營銷瞭，在劇開始於地方臺火的剎那，關於胡戈昔日在周易演唱會上唱歌破音走調的新聞通稿就已經被安排瞭出來。
由於當初是八萬人演唱會的緣故，現如今還記得這一幕的網民可不在少數。一個鐵桿粉絲唱著他人創作的歌曲用來致敬偶像周易，這屬於什麼？
屬於是粉絲追星行為啊！
男主胡戈甚至還能因此吸引到一波周易粉絲的關註，畢竟在成名前他也是周易的粉絲，這天然就在周易的粉絲群體當中刷瞭一波好感度。
當然，在一些愛好音樂的人眼裡，這一系列營銷也僅僅隻是在為抄襲行為洗地而已。
“找就找唄，讓王小魚能多敲一筆是一筆。”
周易也沒當回事，一首純粹蹭的歌而已。
隻不過原來是蹭的周傑綸與《東風破》的名氣，現在蹭的是他周易的名氣。
就像許松未出道時以學生身份唱的《玫瑰花的葬禮》，一眼蹭《夜曲》的路子。確實談不上抄襲，但成名出道後許松自己壓根不會提及這首歌。
雖然這首歌他僅僅隻是參與瞭作詞，作曲編曲都不是他，可你要說
許松在聽到小樣的時候不會聯想到《夜曲》那純粹是扯淡——
嗯？
不對。
他現在提前把《夜曲》幹出來瞭，那許松會不會跟朋友提前鼓搗出《玫瑰花的葬禮》？
思維發散間，周易猛然間想到瞭這麼一件事，打算回頭多註意註意幾個網絡音樂社區。
這可是未來凋零的樂壇中為數不多的好牛馬——退能當音樂制作人，進能當公司音樂總監。
還是個很耐得住寂寞與懂得感恩的人。
海蝶拉瞭他一把，他就一直待在瞭海蝶沒挪窩，愣是把自己從簽約歌手一路幹成瞭海蝶音樂總監。身邊歌手、音樂人換瞭又換，他依舊紋絲不動。
海蝶後來與太合音樂合並瞭，他還是沒挪窩……
主打一個知足常樂。
“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在想怎麼給華納找個在我退休後頂上來的牛馬。”
正在咀嚼的程好直接被這話嗆到，下意識地歪過頭去，一手遮住瞭嘴巴：“咳咳，咳咳咳。”
周易沒有搭理她，而是繼續抬頭看著天花板，陷入瞭自己的版圖構思當中。
未來的Q音三巨頭需不需要全納入麾下？
嗯……
仔細想想，他連另外那倆啥時候冒頭的都不知道。
許松好歹還有個標志性的《玫瑰花的葬禮》事件，他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就是因為當時qq空間流行過關於這首歌的謠言——什麼周傑綸騎愛瑪電動車把女友撞死瞭，所以寫瞭這首歌……
盜版商們更是缺德帶冒煙的真把這首歌的作詞作曲演唱都給貼心的打成瞭周傑綸。
“你要不要打算的這麼遠？”
擦瞭擦嘴的程好將紙巾揉做一團：“華納不是剛推出那個叫張靚影的新人嗎，還是選秀節目的冠軍。”
“出道就不算新人瞭。”
玩f帶來的毛病，20歲以上就不算年輕人瞭，25歲以上就已經被歸類為半截入土的老登瞭，該物色新人瞭。
程好：“……”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你以前出道兩年瞭發完《江南》還沒把超人氣新星這頂帽子給摘掉。
“開個玩笑。”
回過神來的周易笑瞭笑：“靚影的出現也隻是填補瞭天後宮分崩離析後留下的一部分女歌手空白而已，你知道的，娜英隱退、張慧妹現在正在與華納協商解約，想要提前結束合
同跳槽。
“鄭秀汶離開、蔡建雅離開，女歌手除瞭燕茲以外已經沒有人瞭，像樸樹那批人合約期滿也沒有續約，另起爐灶又準備搞個麥田音樂瞭。
“在這種情況下，張靚影在我眼裡是必須要支棱起來的歌手瞭，不能以新人標準衡量。”
“……”
程好喝瞭口水，語氣頓瞭頓：“都走瞭？”
“也算是一件好事吧，連郭富成都走瞭，現在公司已經徹底換血成功瞭。”
周易抻瞭個懶腰，嘴上哼哼瞭兩聲：“也就一個汪風算是前朝遺老。”
難怪這麼親力親為提攜新人，往自己身上攬工作量……
程好默默地放下瞭筷子：“算瞭，不說這些。我打聽到一個好消息，上面可能要對院線進行調整瞭，最快年中就出臺，最晚年底。”
“嗯？”
剛還在琢磨qq音樂發展的周易聞言頓時來瞭精神——
要來瞭嗎，《關於文化領域引進外資的若幹意見》，這份導致華納電影最後全面退出內地市場的文件。
“已經準備開始放風調研瞭。”
程好點瞭點頭，而後繼續道：“另外，大後天我打算去一趟美國，把我爸媽他們接回來療養，來回算上在那停留的時間，大概可能需要個一周左右。”
她已經在帝都準備好瞭房子，也已經安排好瞭療養院。
“叔叔已經痊愈瞭嗎？”
“已經徹底結束觀察期瞭，所以我打算帶他們回來入住療養院，國內畢竟方便些，語言也熟悉。”
“那直接坐我的私人飛機去吧。”
周易松瞭口氣的笑瞭，大手一揮就把私人飛機搬瞭出來：“正好我也要打算去美國找小埃德加商量商量跟華納兄弟談談國內院線的事。叔叔大病初愈，私人飛機坐著肯定更安穩，也不需要執行登機這些繁瑣程序。”
“……嗯，謝瞭。”
程好心頭有暖流湧過，猶豫瞭一下後，笑著應瞭下來。
這世上哪有那麼湊巧的事——她前腳剛說完聽到的風聲，後腳周易就要去美國找小埃德加。
更何況，那個什麼調研都還隻處於傳言階段，還沒正式開始呢，能談個雞毛。
真要這麼找上門，華納兄弟怕不是得懷疑是不是小埃德加在做局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