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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2章 對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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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張渠的身份隻有三個人清楚,鬼谷子王禪,張之陵和江凡。

不過張之陵是最後才知道的,就是在莊渠準備隨張儀登天前夕,也就在那時候,他為成瞭這一代入逆天同盟最晚的一顆種子,張之陵單獨的種子。

江凡也知道,而且比張之陵,比鬼谷子更早。這就是當年他單槍匹馬抽張儀,卻不著痕跡放過瞭張渠的緣故,一切都源於那場小橋之戰,張渠面對天狐戒子,悄然向他敞開瞭心扉。

奈何,張渠當時知道的太少,隻知道有人來尋自己,是從父親進入三仙山之後才開始的,直覺告訴他,應該是天人。所以,就有瞭這個極度冒險的計劃。

但當時,他連王禪都沒挑明,因為他也不知道王禪到底在計劃什麼,隻是默默在鬼谷修行武道,仿佛一個執著劍道的劍客。

在鬼谷的時間中,他並沒有去瞭解很多,這是出於小心,他想要做一個獨立的、沒有任何幕後指使、沒人能找到線索的密諜。

為防備萬一,他直到隨張儀登天前夕,才把心思告知鬼谷子。而在這個過程中,為提防老謀深算目光如賊的張儀,他連張儀所有秘密部署,所有驚人計劃都未曾向江凡和鬼谷、張之陵透露過半分。所以,隻有一次登天的他幾乎可以稱之為最成功的的伏天密諜。

當然,江凡當年知道同樣很少,卻看到瞭,這位劍客是個一心想為慈母復仇的人,是因此可能被天人聯絡上的人,他的目的在於完成母親遺願,幫爺爺戰勝天人。他相信,但不敢冒險,所以還是種下瞭茍且平湖待風丹,而這,其實也是對張渠的一種保護,終於在那次找張儀問罪的時候,丹藥發作,這很符合江凡手段的做法,也進一步讓張渠取信瞭張儀。

這,才是真正的張渠,一個意料之外,不在計劃內的密諜。

恢弘浩蕩的亂世之中,多少人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潛行,或許他們一生都不會為人所知,沉默的掩埋於歷史塵埃,也或許他們會因為過程和手段被釘上歷史的恥辱柱,可真相幾人知,多少人都曾為瞭人間,付出過自己所有。

就像張渠,誰知道呢,當初的青澀少年把半生都隱藏下來,拋棄所有青春和情懷,像一個護衛、一個影子般跟隨最憎恨之人,舉世無人知。可他曾經做夢都想成為一顆逆天種子啊……

……

當瞭一輩子逆天者,辜負瞭你們一輩子……

漁翁抱著替他擋下一擊胸膛洞穿,已經氣若遊絲的蜂後,渾身魔氣早已蕩然無存,身體更破敗不堪,翻開的血肉都呈現出黑色。

蜂後眼角動瞭動,似乎還想冷笑,卻終於化作一縷柔情,慢慢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魔帥的面頰。

“老混蛋……若你這種魔頭也能投胎……下輩子……專一點兒……”

魔帥帶著微笑,用力點點頭:“咱倆一起走,以後老混蛋隻陪你一個人……”

蜂後眼角劃過一滴淚珠,想說什麼,卻隻能張張嘴,面帶遺憾撒手而去。

“娘——”廝殺中的燕重樓隻能悲慟大吼,卻無法上前送最後一程。

魔帥跪在地上沉默的抱著她,慢慢的抬起頭,看向懸浮的江凡:“小子,我知道你在看著這裡……但我看不明白的你眼神……罷瞭,善待扶搖吧,老夫雖死亦選擇相信。”

他扭頭看向擋在他身前鏖戰的龍奢:“別護著我瞭,你也力竭瞭吧,來歇歇,這天地交給他們吧。”

龍奢一把撕碎面前最後一名敵人,果然不打瞭,回身來到魔帥近前盤膝坐下。

“挺好,你還有個親人能告別。”

魔帥笑笑:“你這輩子啊,倒是孤單的很。”

龍奢想瞭想:“這時候忽然覺得,孤獨很好,至少沒什麼牽腸掛肚放不下的。”

魔帥愣瞭下,笑道:“大有道理。”

“唯一一件算是遺憾的事兒,沒能跟最強的你切磋一下。”

“算切磋過瞭,我比你多殺七個。”

魔帥身體在萎縮,已經恢復到那個五尺漁翁的模樣,卻顯得異常蒼老。

龍奢哼一聲:“都這時候瞭,還比個啥,行,你贏瞭,哪方面你都贏瞭,安心走吧。”

魔帥笑著搖搖頭:“老兄弟,坐近點兒,黃泉路上還得作伴呢,今日黃泉人百萬,散入人群難得見吶。”

龍奢大笑:“跟你那女婿待久瞭,也會拽文嘍。”

魔帥也大笑,笑著笑著,就慢慢垂下頭顱。

龍奢輕輕嘆口氣,最後看瞭眼戰場:“這一輩子渾渾噩噩,屬今天一戰最值當啊,總算不負此生。去矣,無牽無掛……”

話音未落,那無堅不摧的擒龍手啪嗒垂落,竟軟如面條。

顧思源和陸輕侯一身是血,並排躺在長安城頭。

顧思源側目看看已經散落一地的丹書鐵券,咳出口血:“丹書鐵券,跟隨我一輩子,先祖的榮耀啊,好在此戰我盡力瞭。”

陸輕侯雙目已經失明,卻在笑:“老顧啊,大周都沒啦,還惦記你那丹書鐵券。”

“大周沒瞭,大秦不能沒。”

陸輕侯輕輕嗯一聲:“我覺得,我差不多還能找一個同歸於盡,你怎樣?”

顧思源扭頭瞅瞅他:“怎麼的,我還不如你?當瞭一輩子情敵,小陸,想不到最後跟你死在一起,奶奶的,下去再算賬吧。”

“算什麼算,你我活著算瞭一輩子,死後就不算瞭,我想下去找周大帥喝喝小酒挺好。”

“嗯,也有道理,我去尋老丈人吧,這輩子還沒孝敬老丈人。”

陸輕侯笑笑:“我看不見,那瘋女人還活著沒?”

顧思源搖搖頭:“最後看到她,是裹著兩個大聖撞進城墻,也沒空去挖啊。”

陸輕侯嘖嘖:“夠瘋的,你說,咱倆這輩子怎麼喜歡上這樣一個女人?”

“不知道,但就是招人兒,唉,都是命。要說她給咱倆都生瞭個好兒子,也算知足。”

“說的也是,沒遺憾瞭吧?”

“有點,這個大世太恢弘啊,很幸運生於此,但也很不幸,總覺得還沒怎麼施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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