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正面沖突
奧爾維拉神父的臨時指揮所設立於舊城區和教廷區交界處的一套私人公寓裡，兩個區域雖然隻有一墻之隔，不過樣貌是天壤之別。一邊是鳥語花香、綠意盎然，一邊則是陰暗潮濕、死氣沉沉。
這堵阻隔瞭兩個區域的高墻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很自然地劃分出瞭社會的階級形態。
而高墻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開設特定的出入口供舊城區的居民上下班使用，仿佛舊城區並不是他們居住的場所，反倒像是關押他們的牢籠。
奧爾維拉本想把臨時指揮所設在舊城區的中央區域，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地縮短排查的時間。
然而舊城區那惡劣的環境實在是讓他難以忍受，不僅會有惡臭從漏風的窗戶飄進屋內，房屋的隔音也是形同虛設，周圍孩童嬉笑打鬧的聲音簡直是要讓他的耳朵起繭子瞭。
而舊城區中的那座預言教堂也已經是殘破不堪，內部設施大多都是幾十年前的配置瞭。並且每天都會有當地居民前來禱告，人員十分混雜。
最後奧爾維拉不得已隻能動用私人關系借到瞭這處私人別墅，別墅的主人是一名剛搬來利泊萊不久的大企業傢，其傢族勢力在整個自由城邦都能算得上號。
而這棟別墅的內部也是極盡奢華，不但有一整面櫃子的紅酒可以盡情享用，連浴室都裝有熱水系統，這在利泊萊都是極為少見的。
此時奧爾維拉正翹著二郎腿一邊悠閑地品嘗著紅酒，一邊閱讀著今天的晨報。那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在外人看來更像是在享受著難得的假期，而不是在執行著緊要的任務。
奧爾維拉剛讀到每日笑話的版面之時，他身後的房門卻被突然打開瞭。他下意識地用餘光瞄瞭一眼，可是出現在視野裡的人影卻讓他嚇瞭一跳。他趕忙放下報紙，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瞭起來。
“主教大人您怎麼來瞭？我這邊的工作馬上就要收尾瞭，剛準備去向您匯報呢！”查爾曼主教的突然現身打亂瞭奧爾維拉的節奏，他立馬將椅子調轉方向送到瞭對方的身後，一臉諂媚地對著眼前的人物點頭哈腰。
“看來你挺會享受的嘛，還能借到此等豪宅，私下裡沒少發展自己的勢力吧？”查爾曼主教沒有和黑袍神父客氣，順勢便坐在瞭凳子上。
“大人您真愛說笑，我這點本事哪裡能跟您相提並論，有不少大傢族的子弟都是您為我引薦的呢！再說我的人脈不就是大人您的麼，您一定要嘗嘗這產自瓦爾圖的紅酒，口感淳厚濃香，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奧爾維拉非常嫻熟地將一杯早已準備好的紅酒遞到瞭黃衣主教的面前。
“還算你還有點品位，這種香氣可不多見，至少有著十年以上的積淀！不過美酒雖好，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認真在執行任務？”查爾曼將鼻尖湊到瞭酒杯前，那令人陶醉的氣味讓他忍不住抿瞭一口。
“主教大人！從昨天深夜開始，我就連續施展過多次精神探測，精神力一直是在超負荷運作！雖然有些疲憊不堪，但是為瞭教會我願意肝腦塗地！”奧爾維拉越說越激動，連面部肌肉都開始顫抖起來。
“在我面前就別假正經瞭，這兩天的大動作不過是做給大傢看的！難道真以為就憑你們找到一名潛在的高階超凡者？現在遠征隊已經出發，可以好好和他們算下賬瞭！”查爾曼實在是忍受不住這暗紅色的誘惑，他舉起酒杯就將美酒一飲而盡。
“還是大人您會算計，現在沒有瞭束縛，我們終於可以大幹一場瞭，就是不知道大人有何計劃？”奧爾維拉又為查爾曼倒上瞭一杯紅酒。
“你先說說現在暗鴉組排查得怎麼樣瞭？”查爾曼接過紅酒面露微笑的說道。
“已經摸排瞭整個舊城區三分之二的住戶，剩下的區域估計還需要半天的時間，應該在今晚的深夜之前可以排查完畢。”
“這個速度太慢瞭，你讓暗鴉組全部撤回來，我會親自對剩餘的區域進行精神探測。不過我需要你和暗鴉組在那片區域待命，等我鎖定好目標之後便會第一時間種下精神標記，你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盡全力拖住那幾個東躲西藏的傢夥！”查爾曼放下酒杯，不停地用手指敲擊著桌子。
“主教大人您親自出手絕對能夠震懾那幫宵小！我現在就趕往指定區域，將大人的命令傳達給各位暗鴉組的成員！”
“我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務必集合好所有的暗鴉小隊。時間一到我可不會等你們，到時候別壞瞭我的好事！”
“定不負主教大人的厚望！”奧爾維拉轉身便走出瞭臨時指揮所。
······
還在悠閑地敷著黃瓜面膜的斯佩爾突然睜開瞭眼睛，隻見他忽然抬起右手，隨著一陣空間波動閃過，一隻紫色的透明圓球出現在瞭他的手心之上。
“不好瞭，有精神系的高階超凡者下場瞭，這裡的空間裂隙已經被察覺到瞭！想必此處的異常一定會引起他的註意！”斯佩爾趕忙將臉上的黃瓜卸瞭下來。
“一定是主教親臨瞭，暗鴉組接到信號立刻就會趕到，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本就有些坐立不安的弗拉基米爾突然從椅子上跳瞭起來。
“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收拾好隨身物品，正好天也暗下來瞭，我們就提前開始行動吧！”
斯佩爾打瞭個響指，一張金色的面具便被戴在瞭他的臉上，面具的右上角刻有6這個數字。隨後他走到盥洗室的門前，用手一擰門柄就再度打開瞭那個通往異次元空間的大門。
弗拉基米爾知道事態緊急，一分鐘後通道便會關閉，他趕忙將正在記錄的日記本收入懷中。在戴上瞭一枚銅制的面具後，他緊跟在13號的身後向著盥洗室走去。
正當弗拉基米爾一隻腳就要跨入通道之時，房屋出現瞭劇烈的晃動，隨後一名身穿黑袍神父撞破正門沖進瞭屋內。看見正在使用詭異手段逃離的眾人，黑袍神父來不及思考便扔出瞭手中的長矛。
面對急速駛來的長矛，弗拉基米爾似乎被嚇破瞭膽，他的腿部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給定住瞭一般無法動彈。不過好在從通道另一側伸出的手臂將他拽瞭過去，而後隨著一道清脆的響指聲響起，通道的大門也應聲關閉。
而那柄被擲出去的長矛則是直接砸在瞭盥洗室內的污水管上，一時間水花四濺，污水混合著排泄物一起湧向瞭客廳，整個房間裡都開始彌漫著一股下水道的惡臭。
“謝斯佩爾大人的救命之恩，若是沒有您的及時出手，我估計就要命喪於那柄長矛之下瞭！”弗拉基米爾心有餘悸地喘著粗氣。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要是你先陣亡瞭，我可是會非常困擾的，那樣任務可就失敗一大半瞭。”斯佩爾有些嫌棄地揮瞭揮手想要驅散周遭的異味。
“斯佩爾大人，我們現在身處何處，好像並不像上次一樣直接轉移到瞭下水道的入口處！”弗拉基米爾一時間還沒有適應這個幽暗的環境。
“這還是你帶我們來的地方呢，這面弧形的墻壁你不會就忘瞭吧？”斯佩爾揮瞭揮手一道紫色的印記便浮現開來。
“大人的空間轉換能力簡直神瞭，一轉眼就能到達想去的地方！”弗拉基米爾借著微弱的光芒想起瞭這不久前才來過的地方。
“你別在那瞎吹瞭，我這招限制可多瞭，不然為啥我們要在離教廷如此近的地方蹲守，而且我必須提前設置好錨點才能開門！要是真如你所說的那樣能夠隨心所欲的實現空間轉換，恐怕聖主都得叫我一聲大哥，啊哈哈哈！”斯佩爾毫不掩飾地大笑起來。
“我們剛剛的舉動已經暴露給教會瞭，他們很有可能會提高警惕，如此一來潛入教廷的難度就加大瞭。”弗拉基米爾面露怯色的低下瞭頭。
“不必過於擔心，我們從始至終都沒有暴露過此行的目的，就算教會兵貴神速及時趕瞭回來，那也和我們之間存在著信息差！不過接下來還要請你給我們指一條近路，畢竟早一分鐘拿到石板，我們就多瞭一份逃出去的把握！”
斯佩爾將右手按在瞭紫色的印記之上，一瞬間紫光綻放將三人籠罩瞭進去。待紫光消散過後此地又恢復瞭平靜，隻有細微的流水聲回蕩在幽長的水道中。
······
奧爾維拉忍著惡臭在房間裡搜瞭半天，他實在是沒有發現任何通往外界的密道。而隨後趕來的暗鴉組也將房子的外部給仔仔細細地檢查瞭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最讓奧爾維拉感到不解的是對方的逃脫手法似乎與空間有關，這種超凡之力在大陸上極為少見，要不是親眼所見，連他自己都不信。
被盥洗室的污水給濺瞭一身的奧爾維拉邋遢至極，他都已經多少年沒有這麼狼狽過瞭。在心裡不斷地咒罵著對方的同時，他將更多的心思放在瞭該如何向主教解釋之上。
連續兩次失利必然會讓他在查爾曼心裡的地位受到影響，甚至有可能會直接失去對方的信任。拿不到功勛點事小，如果失去瞭這樣一位後臺，那麼他可以說是晉升無望瞭。
有些灰頭土臉的奧爾維拉沒有繼續守在原地，而是急忙向指揮部趕去。他必須盡快把消息傳達給主教，以保留他在查爾曼心中那最後一點形象。
“什麼！那群討厭的老鼠竟然在你趕到的瞬間就逃走瞭，還通過一扇詭異的大門不知通往瞭何處？”查爾曼主教在聽到黑袍神父的匯報後突然青筋暴起，一股強烈的精神威壓也隨之震蕩開來。
“主教大人，在收到您心靈之火的信號之後，不出一分鐘的時間我就趕到瞭敵人的據點！以我親眼所見，對方很有可能是空間系的高階能力者，不然這種大范圍的群體轉移絕對難以實現！”本就半跪在地上的奧爾維拉被這股威壓震懾得甚至抬不起頭來。
“能第一時間察覺到我的精神標記從而做出判斷，的確是高階超凡者無疑瞭！不過空間系能力者可是稀缺得很啊，除瞭獵人公會有那麼幾個不成氣候的傢夥以外就沒聽說過瞭，漆黑聖典啥時候有瞭這號人物？”查爾曼收起瞭威壓，他有些不解地摸瞭摸胡須，他似乎默認瞭奧爾維拉的這套說辭。
“主教大人，我們現在已經完全失去瞭線索，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到現在教會都沒能搞清楚這些傢夥此行的目的！”沒有瞭精神威壓按在頭頂，奧爾維拉終於長舒一口氣。
查爾曼平復心情後開始復盤最近教會裡發生的大事小情，最值得關註的便要屬從海上帶回來的那一塊意義不明的石板。
據說石板是從黑尾海盜手裡搶來的，而黑尾海盜似乎和漆黑聖典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再結合有蒙面人夜闖教廷的事實，他似乎恍然大悟。
此刻所有的線索在查爾曼的腦海中串聯瞭起來，他狠狠地拍瞭下大腿，噌的一下便從椅子上站瞭起來：
“不好，漆黑聖典的目標是教廷地下三層的禁物陳列室，我們中瞭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主教大人，教廷守衛森嚴，就算是高階超凡者也不敢硬闖吧？更何況是禁物陳列室！”查爾曼的語出驚人讓奧爾維拉有些難以置信。
“遠征隊已經出發，現在正是教廷內部守衛力量最為薄弱的時刻，他們一定是算準瞭時機才會拖到現在出手。我已經知道他們此行所求究竟為何物，趕緊集合暗鴉組，隨我速回伊萊斯廷！”
還沒等黑袍神父反應過來，查爾曼便踏出房門。他一個閃身就登上瞭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的馬車，並向著遠處的鐘塔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