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南下鄴城
剛才韓樂一直緊攥著拳頭,終於悄然舒展,她看著田秀輕嘆一聲說道:“我這一陣子幾乎天天都不在宮中,大王壓根不關心我都在做什麼。
我聽說她這一陣子每天都會去陪那個秦夫人,她對那個女人,可比對我要上心的多。”
田秀心中突然有那麼一點邪念,月黑風高,四下又無人,他也許能趁這個機會,占有一下這位趙國的王後殿下。
一種大膽刺激的感覺從心中湧起,讓他不由得有些戰栗,又莫名的興奮不安。
雖然兩人之前已經熱吻過,也抱過瞭,但終究是沒能邁出那一步,田秀一直以為兩人永遠不可能邁出那一步瞭,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有個機會……但要是邁出那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頭路瞭。
田秀晃晃腦袋,努力的想讓自己克制,身子卻是情不自禁的靠近瞭韓樂,一把牽住瞭對方那雙溫暖如玉的小手,沒想到本以為會有些矜持的王後殿下,卻順勢靠在他懷中,低聲抽泣。
“我現在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斌兒,他跪在我面前,哭著喊著要我為他報仇。可是我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瞭。
我第一次感到瞭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發現自己真的好沒用,殺子仇人就在面前但我什麼也做不瞭。
甚至,也許那個女人將來會上位,我或許也會死在他手裡,我真的好怕,好無助,阿秀,求你瞭抱緊我,隻有在你身邊,我才能感到那麼一絲安全。”
這些話田秀再也聽不下去,情不自禁的捧起韓樂的臉,朝著那鮮艷的紅唇吻瞭過去。
……
曾幾何時,韓樂也不過是想要相夫教子,這和田秀很像,最初的田秀也不過是想要保護妻兒。
可是當你拼命守護的東西,在你面前煙消雲散,而你什麼也做不瞭時,這會使得一個人的心境徹底改變。
太子斌的死,幾乎打垮瞭韓樂,同時也讓這個女人認清楚瞭很多事情,她感受到瞭危機,如果自己再不做出反抗,遲早要淪為她人魚肉。
在這個時代,成為別人案板上的魚肉,下場會比進油鍋的魚更加淒慘。
太子斌的死,是她一生中的痛!
她非常清楚自己如果想要報仇,最大的倚仗就是田秀,如果用好瞭,他將成為自己手上一把鋒利的劍。
這把劍,足以幫助她粉碎一切敵人。
為此她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會違背倫理道德,她也在所不惜。
她並不想這樣,可是她別無選擇!
這既是為瞭復仇,更是為瞭能活下去。
“樂兒,不用怕,以後有我在,我會護著你一輩子,誰也不能傷你。”
情到深處之時,田秀情不自禁的對著韓樂說出瞭這番話。
隨即他們便停止瞭思考,隻想留住此刻的溫存直到天荒地老。哪怕明天就會死,田秀也不後悔,能得到韓樂,也算不枉此生。
田秀見識過很多女人,她能夠感覺到,這一次韓樂跟上次明顯不同,她沒有瞭那種抗拒,多瞭很多主動。
這說明,她已經做好準備瞭。
韓樂不是趙媛那種矜持似水的女人,也不是孟贏那種熱情如火的女人,更不是魏無衣那種嬌滴滴的女人。
她是13歲就嫁給王的女人!
甜言蜜語就在耳邊,韓樂老老實實的閉上眼睛,她已經準備好瞭一切,她不後悔,她期盼著這一刻的到來,整個人仿佛都要窒息一般。
“殿下,外面有人來瞭!”
門外侍女的一句話,如同三九天一盆冰水淋到頭上,田秀瞬間就從意亂情迷中清醒,而韓樂還躺在他懷中,正媚眼如絲看著自己。
他喵的,關鍵時候來電燈泡!
但凡這時候侍女在晚那麼半柱香進來,也許他們兩個人就有夫妻之實瞭。
此刻不管是田秀還是韓樂,心裡總有那麼一點難受,無窮無盡的失落湧上心頭,又難以用語言去表達。
田秀越想越氣,幹脆直接拔出瞭腰間的劍。
“卿,你想幹什麼?”
韓樂怯生生的看著田秀。
“我看看外面是哪個不開眼的狗東西,今天就算是大王親自來瞭,我也敢砍他一劍。”
田秀這裡可沒吹牛,要是趙王親自來瞭,那就等於抓奸在床,真是不殺瞭他都不行。
至於殺瞭他會有什麼後果,隻能到時候再考慮瞭,自保才是最要緊的。
沒辦法,田大司馬可不是嶽飛那種聖人,在大義和自保面前,他會選擇後者。
田秀罵罵咧咧的穿好衣服,然後提著劍走出門,結果門外站著的人,居然是趙媛。
這特麼就尷尬瞭,空氣突然凝固。
“夫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趙媛奇怪的看著他。
田秀尷尬的收起劍:“這也是我想問的。”
韓樂穿好衣服若無其事的走瞭出來,看到趙媛,她也很吃驚:“長公主,你怎麼來瞭?”
“王後殿下,你怎麼會跟我夫君在一起呢?”
趙媛看到韓樂出來,立即發出疑問。
“我們……哦,我想在邯鄲世傢做些衣服所以約瞭大司馬來談一談。”
韓樂面色平靜,這是她先前就想好的借口。
這種借口會有人信嗎?反正趙媛不信,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在這種地方,隻是談做衣服?確認不是做別的?
但是趙媛此刻不能質疑,質疑瞭這事情怎麼收場?
難道她要去弟弟跟前舉報她夫君跟他弟妹麼?
“公主啊,來來來,外面風大,裡面坐。”
田秀熱情的拉著趙媛進去。
三個人到裡面坐下,氣氛有些尷尬,誰也沒有先開口。
“殿下!”趙媛率先開口打破瞭這份尷尬:“我本來想進屋看看你的,大王說你在太子陵寢,結果我去那沒找到人,倒是你留在那的婢女說你在這裡,話說你為什麼會到這兒來?”
“那個兩位!”田秀看情況不對,直接站起瞭身:“你們談吧,我軍中有事,先走瞭!”
田秀一溜煙的從房間中消失,隻剩下這倆女人面面相覷。
隻剩下兩個女人,什麼話就都能說開瞭,韓樂看著趙媛:“阿姐,你恐怕不是單來看我的吧?”
“殿下真聰明!”趙媛面無表情的說道:“我隻是好奇,這大過年的,我夫君在外面忙什麼,所以想跟來看看,隻是沒想到他會來找殿下。”
這幾天,田秀的行蹤總是飄忽不定,趙媛敏銳的察覺到,他這是在外面有人瞭。
盡管早就知道那位魏國公主的事情,但是呢趙媛並不知道對方住在哪,她本想跟著田秀去拜見一下那位魏國的公主,沒想到會到此處來,更沒想到田秀居然會跟韓樂在一起。
對此,韓樂並沒有做解釋。
先前她已經解釋過瞭,此刻無需再作多解釋,有些事隻會越描越黑。
“殿下啊!阿姐有句話要提醒你,這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東西別強求。
否則的話,要當心會不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說完以後,趙媛起身離開。韓樂閉著眼睛並沒答話,今天的事情,她既心虛又愧疚,自然不會跟趙媛爭辯。
外面的寒風刺骨,趙媛登上自己的馬車離去,直到這個時候,田秀才從後面走出來。
此時此刻,田秀心裡莫名有那麼一點負罪感,他完全可以回去找韓樂繼續把那件事情做完,不過他已經沒有那種心思瞭。
兩人的好事屢次都被打斷,或許是上天在警告他們,不能越軌。
天命不可違呀!
他轉過身離去,趙媛是蓋聶的弟子,還用不著他來保護。
回到軍營中之後,田秀剛剛坐下,李牧就找瞭上來。
“牧,這麼晚瞭,你來幹什麼?”
李牧看著田秀:“主君,我們的探子傳來消息,今早有大批魏軍進駐鄴城。”
鄴城距離邯鄲很近,魏國在這種時候將軍隊駐紮到鄴城,其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魏王要動手瞭呀!”
田秀嘟囔瞭一句,立馬從椅子上起來查看身後的地圖。
李牧來到他身側指著地圖說道:“鄴城距離邯鄲很近,直線距離不過百餘裡,而且從鄴城到邯鄲幾乎一馬平川,除瞭一條漳河之外,無險可守,我們恐怕要有一場大麻煩瞭。”
田秀盯著地圖陷入沉思,魏國如果選擇從鄴城出兵,趙國方面隻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在漳河北岸佈防,第二就是準備一場首都保衛戰。
然而這兩個選擇,無論是哪種都將導致戰爭變成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
消耗戰對趙國而言是最吃虧的。
而且趙國一旦被魏國拖住,秦國勢必趁虛而入。
因此這一戰必須要快,不能給秦國幹涉的機會。
但是20萬大軍,可不是幾天時間就能擊潰的。
想著,田秀看著地圖,沉聲道:“牧,我準備以守代攻。”
李牧一聽,吃驚的說道:“您想發起進攻?”
進攻沒問題,問題是這會兒要怎麼攻?
魏國的目標是邯鄲,趙國一個玩兒不好,都城可能就要被敵人攻陷。
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防守,進攻很冒險的。
而且就算田秀想攻,攻哪裡?大梁麼?
拜托,趙國想進攻大梁,中間有幾十座城池的阻攔,這可不是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能辦到的事。
“上將軍,你打算怎麼攻?”
田秀指著地圖:“我準備派出一支大軍出肥邑(河北肥鄉縣),然後沿著漳河南下繞到魏軍主力後面攻取鄴城。”
“攻取鄴城?”李牧一聽就明白瞭田秀的意思,魏軍主力傾巢而出,趙國如果這時候能繞到後面把鄴城拿下,等於斷瞭魏軍主力和國內的聯系。
如此一來,魏軍必然驚慌失措,仗自然也就打不下去瞭,那時候魏王隻有灰溜溜請和的份。
問題是,這個計劃很冒險。
一旦魏軍看穿瞭趙國的企圖,提前在鄴城設防,趙軍極有可能有去無回。
想著,李牧開口道:“上將軍,這計劃很冒險,不如讓我去吧!”
田秀搖搖頭:“這麼冒險的事情怎麼能交給你呢?還是我親自來吧!”
“上將軍……”李牧想開口再勸,田秀打斷瞭他:“我的主意已定,你不要再動搖我的決心瞭。”
“是!”
……
十一月初五,年味還沒有散去,邯鄲還沉浸在新年的氣氛當中。
城外,新軍的大營,田秀正氣定神閑的在自己的帥帳中寫詩,而他的身旁穿著皮甲的尉繚,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斷走來走去。
“尉繚,來來來,看看師傅這首詩寫的如何?”
如果是別人,尉繚已經要罵人瞭,但是田秀,那情況就不同瞭,這可是他的師傅啊!
尉繚走過去,想看田秀寫瞭什麼。
“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好詩,霸氣十足哇!
尉繚詫異的看瞭田秀一眼,表面上鎮定自若,胸中的熱血翻騰。
隻是都已經火燒眉毛瞭,師傅還這麼沉得住氣?居然還有閑心思寫詩。
“主君!”李牧從外面走進來,拱手說道:“探子傳來消息,魏軍已經開拔北上瞭。”
“哦?”田秀眉頭一皺,嘟囔道:“來的好快呀!”
“師傅,我們也該行動瞭吧?”
尉繚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說道。
“不急!”田秀看瞭一眼尉繚:“先待為師入宮一趟。”
“師傅,都什麼時候瞭,你還有心思進宮?”
“我們要出征,難道不跟大王說嗎?”
一句話讓尉繚興奮起來,終於要出征瞭,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瞭!
他雖然年少卻比誰都渴望戰爭,這段時間他讀瞭很多兵書,但尉繚知道隻讀書永遠成不瞭名將,想成為師傅那種人,就必須去實戰。
來到宮中。
田秀和趙王見面,禮畢,田秀直奔主題:“大王,臣要出發瞭。”
“賢卿,這麼快就要走?”趙王沒想到,年都還沒過完,田秀居然就要出發瞭。
“時間不等人吶!魏軍已經動手瞭。”
“那寡人祝賢卿早奏凱歌。”
“謝大王!”田秀站起身看著趙王,說道:“隻是臣還有幾件事情放心不下。”
趙王點頭道:“賢卿寬心,雲中那邊寡人已經知會瞭李伯,讓他小心防守。離石方面我也已經讓廉頗將軍親自去坐鎮,絕不會有意外。至於邯鄲,寡人決定交給樂乘將軍,他可以勝任邯鄲防務。”
“大王既然已經安排妥當,臣就放心瞭。”
看到趙王沒搞什麼微操,田秀也就能放心的出征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