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師徒喝茶

正午的驕陽炙烤著青石板路，李嫂茶館門前的銅鈴在熱風中發出慵懶的叮當聲。老板娘正用濕佈擦拭著榆木桌面，抬頭看見遠處走來的一行人，立刻綻開笑容迎瞭出去。

\"加文師父，艾莉森師父，你們來得正好！\"李嫂撩起圍裙擦手，鬢角的銀絲被汗水黏在臉頰上，\"後院剛到的雲霧茶，我特意給您幾位留著呢。\"她熟絡地引著眾人走向茶館最陰涼的裡間，那裡擺著三張拼起來的八仙桌，桌腿還墊著上次加文拍裂桌角後賠償的青磚。

加文·鐵心微微頷首，鎧甲縫隙裡的沙粒隨著步伐簌簌落下。他卸下背上的玄鐵重劍靠在墻邊，劍鞘與磚墻相碰發出沉悶的咚響。\"老規矩，先上五壺。\"他粗糲的嗓音裡還帶著訓練場的沙啞，左頰的傷疤在陰影中顯得更深瞭。

艾莉森·風暴之怒甩瞭甩銀白的長辮，辮梢雷符撞出細碎火花。她像片落葉般輕盈地滑進靠窗的座位，靛藍皮甲在木椅上刮出幾道白痕。\"這鬼天氣...\"她翡翠色的眼睛掃過窗外蒸騰的熱浪，指尖在桌面一敲，頓時有清涼的氣流繞著眾人腳邊打轉。

莉莉安·月光掩口輕笑，星紋法袍掠過地面時灑落幾粒光塵。她幫幾個年幼的弟子拉開藤椅，發間的貓頭鷹發簪眼睛突然轉瞭轉。\"李嫂的酸梅湯可是消暑神器，\"她沖櫃臺眨眨眼，\"某些人上次喝瞭兩大缸呢。\"

裡間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風無痕正偷喝鐵如山的水囊，聞言嗆得滿臉通紅。他慌忙用袖子擦嘴，卻把臉上的沙土抹成瞭花貓狀。鐵如山憨厚地咧嘴一笑，古銅色肌肉上未幹的汗珠順著椅背往下淌。

\"你的旋風斬...\"大塊頭少年突然壓低聲音，\"今天第三式那記變向，我盾牌差點脫手。\"他攤開手掌，虎口處還留著淡淡的淤青。

風無痕琥珀色的瞳孔倏地亮起，左手不自覺地摸上眉骨處的傷疤：\"艾莉森師父昨晚特訓時教的，說黃金級戰士都得會這招...\"話音未落，後腦勺就被一粒花生擊中。遠處艾莉森正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指，嘴角的閃電疤閃著微光。

\"星語，你剛才那個群體治愈術...\"月夜華推瞭推滑落的銀絲眼鏡，藍紫色眼眸映著同桌少女疲憊卻興奮的臉，\"居然同時穩定瞭五個人的靈力波動。\"

白羽正用筷子與翹起的銀發\"呆毛\"作鬥爭，聞言差點打翻茶盞。她異色瞳裡閃著崇拜的光：\"是啊是啊！塞巴斯蒂安師父示范時都要念完三段咒文呢！\"

被點名的治療導師正在櫃臺邊幫李嫂拆茶餅。白金長發用一根草繩隨意挽著，聽到弟子們的話隻是溫和地笑瞭笑。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葉，忽然轉頭：\"白羽，你右手經絡還有些淤塞，下午記得來藥廬。\"

李嫂端著雕花托盤穿梭其間，青瓷茶具與水晶瓶在桌面碰出清越的聲響。\"這是新醃的脆梅，\"她放下描金小碟，梅子上還凝著冰晶，\"知道艾莉森師父好這口，特意多加瞭甘草。\"

風無痕趁亂偷瞭一顆，酸得整張臉皺成包子。鐵如山憋著笑遞過蜂蜜水，結果被對方在桌下狠踩一腳。兩個少年無聲地較著勁，直到木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說起來...\"莉莉安突然用銀勺輕敲杯沿，所有弟子的交談聲立刻停止，\"下個月就是青雲演武瞭。\"她紫羅蘭色的眼睛掃過瞬間繃直的年輕脊背，\"今年新增瞭雙人組合賽制。\"

茶館裡頓時炸開鍋。風無痕和鐵如山對視一眼，同時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月夜華迅速在餐巾上畫起戰術草圖；白羽的呆毛激動地翹得更高，差點撩翻鄰座的醋瓶。

加文灌下半壺茶，喉結滾動時頸側的舊傷像蜈蚣般蠕動。\"組合賽...\"他摩挲著鐵護腕沉吟，\"鐵山你負責防禦，但別學隔壁王鐵匠的傻兒子當人肉盾牌。\"

艾莉森突然把七把飛刀拍在桌上，嚇得端點心的小二差點摔倒。\"速度型配力量型是常識，\"她撿起刀柄刻著\"風\"字的飛刀轉瞭個花，\"不過嘛...\"翡翠色眼瞳斜睨著偷聽的弟子們，\"某些菜鳥組合能撐過三招就算奇跡。\"

正午的蟬鳴突然熱烈起來。穿過雕花窗欞的光斑在青磚地上遊動，像一群躍躍欲試的小魚。櫃臺後的李嫂擦著永遠擦不完的杯子，嘴角噙著笑。這樣的場景每年夏天都會上演，但每次都有新的故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