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靈九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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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花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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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長老聞言,身上散發出的劍意收斂瞭許多:“陳小友楊長老所說的是何人”

楊禮謙抬手一指陳淵:“這位陳淵陳小友,與楊某有舊,楊某擔心他在鬥法中有所損傷,特來做個見證,顏長老應該不會介意吧”

眾人目光齊齊看瞭過來,陳淵神情平靜,他身邊的張武山臉色卻很是陰沉,盯著楊禮謙。

顏長老盯著陳淵:“這位……陳小友,楊長老所言當真”

陳淵抱拳一拜:“晚輩確實與楊長老有舊。”

張武山面色一變,低聲道:“陳兄……”

陳淵擺瞭擺手,又對楊禮謙拱手道:“有勞楊長老千裡迢迢,趕來太莽山脈,晚輩謝過。”

顏長老的神情和緩下來,淡淡道:“楊長老多慮瞭,此次鬥法隻是決定靈石礦脈歸屬,有我等元嬰修士看顧,不會傷及性命。”

他轉身飛回對面的山峰,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消散。

楊長老笑瞭笑,對木宗主拱手一禮,落下遁光。

袁襄迎瞭上去,拱手道:“楊長老,久仰大名,在下袁襄,不知陳小友與楊長老關系親近,若有怠慢之處,還請楊長老見諒。”

楊禮謙看瞭對面山峰一眼,抬袖一拂,在身周佈下一道神識屏障,微笑道:“袁傢主客氣瞭,楊某剛才隻是推辭而已,陳小友領取瞭本宗任務,為袁傢助拳,楊某此來,隻是為瞭做個見證。”

“原來如此,楊長老請便。”袁襄面上露出恍然之色,心中卻是疑慮不減。

為瞭一件必然會失敗的任務,值得楊禮謙親自跑一趟嗎

而且據他所知,這楊禮謙應該是與顧長老交好才對,陳淵是青柳居士作保的散修,他為何要說與陳淵有舊

柳道人、袁世振、袁世雄不知楊禮謙和袁襄的交談,看向陳淵的目光中,多瞭幾分鄭重。

元嬰修士專門到場,隻為瞭保護陳淵不在鬥法中受傷,他身邊還跟著一名浩然宗的真傳弟子,此人到底有何來歷

張武山沉著臉,走到楊禮謙身前,抱拳一拜:“弟子張武山,見過楊長老。”

他對與顧長老親近的楊禮謙自然很是不滿,但作為浩然宗弟子,在長老面前不能失瞭禮數。

楊禮謙道:“張師侄不必多禮,我這次隻是來做個見證,你且自便。”

張武山也不客氣,當即轉身走回陳淵身旁。

楊禮謙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在意,但眼睛深處卻閃過一絲陰霾。

此時顏長老已經回到瞭對面山峰上,淡淡道:“鬥法繼續。”

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

因楊禮謙到來,而被迫中斷鬥法的袁世雄和曾姓修士,聞言都是目光一厲,身前懸停許久的法寶光芒一閃,攻瞭上去。

袁世雄祭出瞭一桿毛筆,再並指一點,註入一股浩然正氣,毛筆筆桿上乳白色的光芒流轉,帶著一股堂皇氣勢,點向曾姓修士。

袁傢也是以儒道功法為主,袁世雄看上去是一個粗獷大漢,但也是精研儒道經籍,養出瞭一身浩然正氣。

曾姓修士扔出瞭一個籃,造型古樸自然,繪著牡丹金菊、寒梅幽蘭,百齊放。

從一個半百老者手中,祭出這樣一件雅致的法寶,看上去極為別扭,圍觀的一眾修士,不由皺起瞭眉頭。

籃直直飛向毛筆,袁世雄眉頭一皺,抬手掐訣,筆尖連點,數十朵墨梅瓣在空中綻開,落向籃。

他貌似粗豪,實則心思細膩,這籃看上去有些詭異,有心試探一二。

曾姓修士不慌不忙,抬手一點,籃中放出一陣粉色霞光,吸力大作,將所有墨梅瓣全都吸瞭進去。

袁世雄不驚反喜,這每一朵墨梅瓣中,都蘊含一點浩然正氣,曾姓修士如此托大,正合他意。

他抬手掐訣,體內真元流轉,浩然正氣源源不斷地湧入毛筆之中。

筆尖連連點下,猶如一位丹青聖手在揮毫潑墨,無數朵墨梅幻化而出,形成瞭一片墨色的海,佈滿半個天空,好似烏雲蓋頂,遮天蔽日,飄揚紛灑,壯美淒然。

袁世雄看得分明,這個籃與他的毛筆一樣,都是中階法寶,就算不是曾姓修士的本命法寶,也相去不遠。

而浩然正氣最是堅韌不屈,不懼污穢吞噬,他隻要將更多的浩然正氣送入籃,就能從內部破開這件法寶,再鬥下去,就輕松多瞭。

袁襄看到此幕,不由心中一定。

袁世雄使出的神通喚作“香如故”,是袁傢歷代傳承的一門神通,專門破人法寶,沾染墨梅越多,浩然正氣匯聚,最後爆發之下,法寶輕則受損,重則廢去,極為霸道。

曾姓修士迎著無邊墨梅海,神情平靜,隻是往籃中註入真元,粉色霞光大放,鯨吞海納著落下的梅。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足足過去瞭一刻鐘時間。

袁世雄體內的浩然正氣已經耗去瞭將近一半,但籃依舊在源源不斷地吸入墨梅瓣,好似無底洞一般。

袁世雄心中升起一種不妙之感,不敢再拖延下去,手中法訣一變,欲要引爆浩然正氣。

但被籃吸入的墨梅就好似泥牛入海,浩然正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法訣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袁世雄刷心中一沉,毛筆不再點出墨梅,而是猶如一柄飛劍,直直刺向曾姓修士。

與此同時,他抬手擲出一物,喝道:“疾!”此物迎風便漲,化作丈許大小,原來是一方大印,雕著一條螭龍,散發出白濛濛的光芒,似是一顆流星,砸瞭過去。

曾姓修士不慌不忙,抬手一點籃,粉色霞光大放。

伴隨著一股撲鼻香,飛向曾姓修士的毛筆和螭龍大印被粉光一卷,顫動不止,竟然停在瞭空中,不得寸進。

袁世雄面色大變,瘋狂催動體內真元,毛筆與螭龍大印的掙紮更加劇烈,眼看著就要掙脫這粉色霞光。

但曾姓修士抬手一拍胸口,噴出一口精血,融入籃之中,血色光芒一閃,籃吸力大漲,將兩件法寶全部收瞭進去!

噗!

袁世雄面色一白,噴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

法寶被破,他也受創不輕。

曾姓修士趁機祭出一柄飛劍,並指一點:“斬!”

飛劍激射而出,袁世雄身形暴退,匆忙祭出一面藤牌,護在身前。

曾姓修士抬手掐訣,飛劍分出三十六道劍影,紛紛斬在藤牌之上,發出一聲聲悶響。

劍影一一潰散,但在藤牌上留下瞭一道道深深的傷痕。

這柄飛劍是中階法寶,鋒銳難當,而藤牌隻是一件低階法寶,高下立判。

隻剩飛劍本體時,藤牌幾乎要被斬成瞭兩半,袁世雄心中駭然,高聲道:“我認輸!”

飛劍驟然停住,與藤牌僅僅相隔一寸。

袁世雄臉色極為難看,拱手道:“曾道友好手段,袁某自愧不如,此戰是我輸瞭,還請曾道友將法寶歸還。”

曾姓修士面無表情地抬手一招,飛劍倒飛而回,籃光芒一閃,毛筆與螭龍印飛瞭出來。

袁世雄急忙將這兩件法寶攝入手中,仔細查看瞭一番,發現隻是靈光稍有黯淡,並無損傷之處,方才長舒瞭一口氣,收入丹田之中。

他又然後轉身飛回山頂,對袁世雄抱拳一拜,面露愧色:“我出師不利,請傢主責罰。”

袁襄淡淡道:“二長老不必自責,若是我沒看錯,此人手中的籃,是一件高上古遺留下來的高階法寶,威能極大,但卻會消耗精血壽元。”

“木宗主也許是擔心藏劍宮的真傳弟子無法取勝,才不惜犧牲一位結丹後期修士的道途,隻為在鬥法中逞威,二長老輸瞭,也在情理之中。”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空中的曾姓修士,隻見他本就白的頭發,此刻又多瞭幾根銀絲,面色蒼白,老態盡顯。

但他自己卻是停在空中,面無表情,絲毫不以為意。

木宗主微微一笑:“我獅峰山修士鬥法時用什麼法寶,袁傢主也要管嗎袁傢主有什麼手段,也可以使出來。”

袁襄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柳道人:“柳道長,有勞你出陣迎敵,袁某不求取勝,隻盼你能擊敗此人,挫一挫獅峰山的銳氣。”

柳道人正色道:“袁傢主靜候佳音便是。”

說罷,他轉身離開山頂,飛到峽谷上空,對曾姓修士打瞭個稽首:“貧道柳汝元,道友請瞭。”

曾姓修士拱手一禮:“獅峰山曾仲良,請!”

柳道人祭出一柄桃木劍,抬手掐訣,喝道:“落!”

轟隆!

一聲驚雷憑空炸響,一道兒臂粗的銀色電弧從桃木劍劍尖湧出,劈向曾姓修士。

甫一交手,柳道人就拿出瞭壓箱底的神通,雷法可破萬邪,他就不信這籃連天雷也能收取。

他收瞭浩然宗的好處,就算不敵藏劍宮真傳弟子,也不能敗在獅峰山修士手中,否則無法向浩然宗交待。

袁襄面露笑意,連他也不知道,柳道人竟然掌握瞭雷法,看來這一陣,是袁傢勝瞭。

木宗主眉頭一皺,但隨即舒展開來,也是嘴角含笑,似是胸有成竹,根本不擔心曾姓修士會敗。

曾姓修士與此前對陣袁世雄時一樣,依舊是不慌不忙,神情平靜,抬手一拍胸口,噴出一大口精血,融入籃之中。

這一口精血離體,他的須發全部變成霜白之色,臉上皺紋彌補,仿佛一下子老瞭十歲。

籃吸收瞭精血之後,百齊齊盛開,嬌艷欲滴,仿佛得到瞭甘霖澆灌,放出一片濃鬱的粉色霞光,一卷之下,竟然直接將天雷收入籃之中!

不僅如此,粉色霞光來勢洶洶,又凝成一條粉紅色的長索,直奔桃木劍而去,竟是要收走這件法寶。

柳道人臉上一沉,抬手將一張銀燦燦的符籙拍在桃木劍上,喝道:“落!”

陳淵一眼就認出,這張符籙竟然是他曾經用過的天雷符,此刻貼在桃木劍上,化作一陣電弧,全部被桃木劍吸收進去。

轟隆!轟隆!

轟鳴之聲不斷,一道道天雷落下,交錯,一半劈向籃,一半劈向曾姓修士。

一時之間,峽谷上方雷聲大作,曾姓修士被天雷籠罩,似乎下一刻就會被劈成灰燼。

但他依舊是毫無懼色,並指一點,籃中湧出一陣血紅色的霞光,將所有落下的雷光,盡數吸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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