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章 無道的天道

天際間，七彩光幕如潮水般越積越多，漸漸匯聚成無數祥瑞之氣，紛紛揚揚地灑落，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片祥和且鼎盛的氛圍之中。

那絢爛的七彩光芒，已然成為眾人心中追求的至高象征。

在這片奇幻的景象下，每一位修士心中都懷揣著一個宏大的夢想——立志達到比天道還要崇高的成就，渴望掌握眾生生死，成為獨一無二的主宰。

就在楚一凡暗自感嘆這些人的命運竟與破天位面之人極為相似時，異變陡生。

毛球的脖頸處，竟突然再次長出兩個腦袋。這兩個新生的頭顱相對發出一聲怒吼，那吼聲宛如警示的洪鐘被敲響，回蕩在天地之間。

緊接著，一股神秘而強大的氣息，仿若自九天之上轟然降臨。與此同時，毛球原本的兩個頭顱也瞬間睜開雙眼，目光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

眾生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天空，就在那一瞬間，七彩光芒如夢幻泡影般驟然消失。

與此同時，無數的人、妖、魔，如同被歲月的橡皮擦去一般，相繼消失不見，甚至他們曾經存在過的任何痕跡，也都被徹底抹去。

而在抬頭看向天空的那一刻，這些即將消失的生靈們，竟瞬間領悟瞭什麼。

從未有過的清醒，讓他們仿佛看透瞭世間的一切。在消失之前，他們的臉上沒有怨恨，也沒有惆悵，唯有解脫之感，那是一種徹悟一切後的釋然。

直至最後一個生靈消失殆盡，楚一凡始終瞪大雙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那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

他急忙回頭看向毛球的一雙頭顱，隻見四隻豎瞳呈現出詭異的棕紅色，恰似魔眼一般，而在瞳孔中間，一條黝黑深邃的黑線將棕紅色的豎瞳一分為二，更添幾分神秘與恐怖。

“這……這這，這竟然是醒的力量！原來我們一直苦苦尋覓的‘醒’，竟一直潛藏在你的身上，你居然兼具瞭夢醒兩種神奇的能力？”

楚一凡震驚地說道，“天命要是知曉瞭此事，恐怕腸子都要悔青瞭吧？”

毛球高高昂起一雙頭顱，兩張嘴巴同時張開，義憤填膺地說道：“總有一天，我定要一口咬下那混蛋的頭顱，他差點將我打得三魂七魄俱滅！”

楚一凡深以為然，認可地點點頭。隨後，他雙手食指合並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詞。

剎那間，安魂幡如同一道流光從天而降，迅速恢復到巨大的模樣。幡佈上，鬼九正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妖冥戮天，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然。

妖冥戮天見狀，臉上露出無比吃驚的表情，難以置信地說道：“青銅殿中，我浮雕出去的一絲道念，明明化身成瞭那個煉制青銅殿的人，為何如今又回歸瞭本體？”

鬼九身形一閃，從幡佈中走瞭出來，將自己如何重生成為怨靈，又如何在神界九聖嶺天牢甲字一號中獲得機遇的詳細經過，一五一十地說瞭出來。

妖冥戮天聽後，抬頭望向高空的虛無之處，那裡隱隱約約能看見幽冥裂縫的痕跡。

就這樣，足足過瞭一刻鐘，它才長長地嘆瞭一口氣，對著天空喃喃自語道：“天玄，你究竟在尋找什麼？

當年那一刀，斬斷瞭我們的命與運，身與道也被分化困死在此，如今我們根本無法離開這裡。

隻有天玄逃瞭出去，可即便如此，其力量也十不存一瞭。你這一絲我的道念變回本體，想必是天玄在暗中相助，天玄，你到底在尋覓什麼呢？”

楚一凡聽聞此言，心中大驚失色。天玄極火在傳說中威力無比，沒想到在妖冥戮天的口中，竟隻剩下如此微薄的力量。

“這不可能啊！我聽聞是天玄極火創造瞭三個位面，如此強大的能力，恐怕遠不止你所說的十不存一吧。”

妖冥戮天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你所謂的位面，周圍有多少碎片星系在守護？它們不過是居於中間，勉強維持生存罷瞭。

這樣的位面，在我和陰冥魔魘手中，根本經不起我們隨意一掌。當年，我們合力也隻能與天玄戰得旗鼓相當。

據我那一絲道念所瞭解到的，天玄現在已然自解分化，化作虛妄念等待重生。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就算它再次重生，也不過隻能恢復到以前三成的力量。”

楚一凡下意識地看瞭看手中的玄字符，妖冥戮天和陰冥魔魘二位大神自然也看到瞭，卻並未多言。

“我還能在這裡帶走什麼屬於我的機緣呢？”楚一凡問道。

二位大神不約而同地看瞭看由自己道念所化成的鬼九與毛球，隨後陰冥魔魘朝著四周隨意一指，說道：“你入眼所看到的一切，皆可帶走；隻要是能入你心的，都歸你所有！”

妖冥戮天則指著昏暗的天空，說道：“那隱約之處，便是能夠滅殺我們的暗物質能量，倘若你有本事，也可盡情去取。”

楚一凡一聽，心中大喜過望。然而，一番折騰之後，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帶不走任何東西，哪怕是殘破位面的一點點星辰灰都不行。

不僅如此，就連破命刀上的暗物質紋路，也在不斷地消退，最終隻留下楚門獨有的戰紋，以及他在揮刀時感悟出來的各種符文。

楚一凡怎會甘心，趕忙就地盤膝而坐，試圖去感悟那神秘的暗物質能量，以及那種介於有無之間的空靈境界。

這一坐，仿佛時間都停滯瞭，如同過去瞭幾個世紀一般漫長。然而，他的感悟卻沒有絲毫進展。

不過，天空中倒是出現瞭一些變化。楚門戰紋浮現，他曾經揮刀斬下時所感悟到的符文也一同出現。

楚一凡瞬間感覺情況不妙，因為在楚門戰紋之下，突然亮起瞭五色光芒，風火雷電四象也紛紛顯現。他感受瞭一下自己的境界，明明隻有大乘後期，可九難卻毫無預兆地突兀降臨。

一切都來得如此突然，白色道袍中的暗物質印記一閃，落在瞭他的丹田處。緊接著，無數淡淡的暗物質如潮水般向他匯聚而來。

“九難！為何會在此處度過？這裡可是沒有任何天道可言的啊。”二位大神滿臉不可置信，相互詢問道。

毛球與安魂幡瞬間化作流光，進入楚一凡的身體。它們這種誓要與楚一凡榮辱與共的決心，讓二位大神都不禁略感驚訝。

此時，雷雲在殘破位面的荒原上空迅速匯聚，形成瞭九道螺旋狀的雲柱，直指向蒼穹。每一道雲柱都流轉著不同色澤的劫光，分別是金芒、青木、赤焰、玄水、黃土，以及夾雜其中的青風、紫電、銀雷。

楚一凡屹立於荒原中央，將破命刀橫在胸前。

劫風呼嘯而過，吹得他的衣擺獵獵作響，發間已然凝結出冰晶。這，便是三災九難的終章，也是證道合道境的最後考驗。

最先降臨的是庚金之難——庚金碎骨。

萬裡晴空，突然被一陣尖銳的金屬摩擦聲撕裂，億萬片如同蟬翼般輕薄的庚金刃，從雲柱中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每一片刀刃上都刻著古老的“殺”字篆文，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森冷刺骨的光芒。

楚一凡瞳孔驟然收縮，迅速揮動破命刀，劃出一個太極圖。剎那間，鴻蒙紫氣化作一層護罩，將他緊緊護住。

然而，當庚金刃接觸到護罩的瞬間，竟發出如同齒輪咬合般的轟鳴，護罩表面迅速佈滿瞭密密麻麻的裂痕。

“鐺——！”第一片刀刃重重地斬中瞭他的肩甲，火星四濺之中，青銅肩甲竟被生生切開瞭三寸之長的口子。

楚一凡悶哼一聲，鮮血濺落在庚金刃上，竟瞬間被高溫蒸發殆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楚一凡突然福至心靈，他猛地改變破命刀的防守策略，將其化作萬點刀光，毅然迎向如雨般落下的庚金刃，大聲喝道：“以金克金，斬！”

刀光與庚金刃激烈相撞，激起的金屬風暴如同一頭憤怒的巨獸，將地面犁出瞭千道深深的溝壑，卻也在這生死之間，為他劈開瞭一條短暫的生路。

庚金之難尚未停歇，青木劫便接踵而至，此劫名曰絞魂。

荒原上原本枯黃的野草，突然如同被註入瞭一股神秘的力量，瘋狂地生長起來。

它們的根系如同一群活物，紛紛破土而出，每一根草葉都泛著妖異的青芒，草葉尖端還凝結著黑色的毒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楚一凡剛剛躍至半空，腳下的土地便被巨樹粗壯的根系絞得粉碎。

三根水桶般粗細的藤蔓，如鬼魅般纏住瞭他的腳踝，那腐葉的氣息順著他的經脈迅速侵入，讓他的指尖瞬間麻痹。

“鴻蒙焚天訣！”楚一凡急忙掐訣，體表頓時騰起紫色的火焰。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藤蔓在火焰中不僅沒有被燒毀，反而愈發顯得青翠欲滴。

就在這危急時刻，他猛然想起五行散人周奕宏傳承中的木行真義。

楚一凡心中一動，破命刀驟然改變方向，刀刃直直插入地面，大聲喝道：“生克之道，反其道而行之！”

隨著刀身的震顫，荒原之下那些枯死的樹根，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喚醒，紛紛破土而出，與劫木展開瞭一場激烈的絞殺。

在青綠色的毒霧之中，楚一凡瞅準時機，奮力斬向藤蔓的根部。腐臭的汁液飛濺在他的手臂上，留下瞭一片片焦黑的印記。